春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哟,这又是怎么啦?那兜里装的什么?”
“废纸!”他没好气的答了一句,然后斜靠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长叹一声,“唉,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真特么的一点也不假啊!”
“秋实,你又发什么感慨呀?到底是怎么了,来,给我说说。”
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春华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下面灶上把春华安排的饭菜端了上来。春华动手拾掇干净茶几,将饭菜摆放整齐,招呼曹秋实一同坐下来吃饭。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说不迟。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秋实内心烦闷难受,便向春华喊道:“拿瓶酒来!我今天得喝几杯。”
春华一愣,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轻声劝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这般喝闷酒容易醉,我看还是算了。不如吃点儿饭,就不要喝酒了吧?”
“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不会小气到连瓶酒都舍不得给我喝吧?”
春华无法,白了他一眼,只得让人拿了一瓶关山特曲来。给他倒了一杯放在面前,又给他夹了一些菜,问道:“说说吧,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个样子。”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说话,心绪烦闷的曹秋实借着酒劲,将自己的遭遇和诸多烦恼一股脑儿的向春华说了出来。
“佛曰:‘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诚不我欺也。”
几杯酒下肚,曹秋实打开了话匣子,他感慨万千,以前那些从未向他人吐露的心声,此刻全都毫无保留地向春华倾诉出来。
“本来好好的,我曹秋实有父有母,可突然有个女人跑来,说她是我的生母,我是她亲儿子;一个男人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从小养大我的父母是养父母。你说,这让谁能接受得了?
“让我认亲,我特么就不认!早干嘛去了?既然当初抛弃我,就要有被我不认的觉悟,还来纠缠什么?真是厚颜无耻!付辛赭对我死缠烂打,我快被他烦死了。我要调离,不再受他的控制,不要在他手下工作。”
他喝干了杯中的酒,春华又给他满上。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两眼直视春华,拍着胸脯喊道:“现在,我处处被他们打压、排挤,想我堂堂一个工商管理学校的毕业生,他们竟然让我去老干部科坐冷板凳。呸,去特么的,老子不干了!”
曹秋实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春华赶忙又为他满上。她知道,现在他心中的苦闷需要释放和倾诉,便识趣的没有说话,只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可你猜怎么着?我去人事局申请工作调动,却又被那个姓罗的婊子养的科长给戏耍了。都特么快有小半年了,我把他办公室的门槛都踏平了,他问这问那,问东问西的,让我提供我的作品。谁知我拿过去后,他特么的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耍得我团团转。戏耍完了,最后两手一摊,特么对我说,领导不予批准!”
他转过头,一双眼睛因愤怒而发红,用手重重拍了拍放在沙发上的白布兜:“你刚还问我这兜里装的是什么,哼,里面装的我的这些东西,这特么不就是一堆废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