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汝进了贵妃寝宫,此时常贵妃正坐在妆台前,由嬷嬷和宫女替她梳妆。
阿汝跪下行礼,常贵妃一直没发话,她便一直跪着。
等常贵妃仪容整理妥了,在海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往坐榻这边走来落座,美眸一垂落在阿汝身上,道:“过来了。”
阿汝应道:“娘娘召唤,民女万不敢懈怠。”
常贵妃抬起纤纤玉手,宫女又帮她染丹蔻,她慵懒道:“本宫听说,这些日你日日在皇上身边作陪,是吗?”
阿汝心下一沉,她知道避免不了,谨慎地回答道:“皇上召见民女,与今日娘娘召见民女是一样的,只是让民女替皇上消闷解乏。”
常贵妃道:“是吗,皇上夜里去你暖阁,也是去消闷解乏?”
阿汝连忙伏身磕头,道:“娘娘明鉴,民女不知皇上会去暖阁,也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宫女一时不慎,将丹蔻给沾上常贵妃的指尖了,连忙瑟瑟跪地。
常贵妃看了自己手指一眼,眼神就沉了下来,道:“这点事都做不好,拖下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宫女被拖下去时不住地求饶。
常贵妃看向阿汝,又曼声道:“你跟皇上说你身体不舒服,不就是让皇上去瞧你的意思么?”
阿汝摇头,道:“民女绝无此意。如若皇上需要用得着民女弹琴助眠的,民女责无旁贷,可如若只是因为其他的事,民女便不想去搅了皇上的时间,民女也确是身体有些不适,故才以此辞了皇上。”
常贵妃道:“区区青楼女子,也敢让皇上亲驾探望。”她伸手挑起阿汝的下巴,打量着她这张脸,“你可知,勾引皇上、蛊惑圣心,是条什么罪么?”
阿汝脸色发白,道:“民女此次进宫纯只为解皇上失眠之烦忧,待完成使命之后,民女便出宫回来时的地方。贵妃娘娘,民女有自知之明,民女风尘之身,万不敢污了皇宫圣地。”
常贵妃道:“你这张脸生得却是狐媚样。”
这时,太监来报,道:“贵妃娘娘,妃嫔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最终,常贵妃放开了阿汝的下巴,道:“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就是本宫见了也心软。”她看向海公公,“带她下去吧。”
海公公忙躬身揖道:“奴才万谢娘娘。”
陆杳一直在常贵妃的寝院外面等着,她这一等就等了颇久,后来又有来往的宫女嬷嬷,见她闲着,也不知她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就使唤道:“杵着干什么,没见大家都忙着吗,去,把这个送到中殿去。”
说着就塞给陆杳两盏修理好的花盏。
陆杳一手拿一个,那嬷嬷瞪眼呵斥道:“还不快去!”
人在屋檐下,陆杳无法,只得跟着宫女先往中殿去一趟。
等陆杳送完一趟回到原地,再等了好一阵,还是不见阿汝出来。
直到后来她看见常贵妃在一干宫人们的簇拥下从寝院里出来,要去往中殿会见一干妃嫔们。
陆杳见着阿汝并没跟着一起。
等常贵妃走过了,陆杳拉着一名宫人,询问道:“六姑娘呢?”
宫人有些嫌恶地避开她的手,冷冷道:“六姑娘早就出来了。”
陆杳有些诧异,已经出来了吗?
她去中殿总共没耽搁多少时间,也就进殿那一小会儿没能看着外面,其余时候她都留意着从常贵妃寝院进出的人,并没有见到阿汝。
陆杳在常贵妃走后,往寝院瞧了一眼,没见阿汝的人影儿,后又去中殿甚至去宫门口,都没找到阿汝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