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见黎明破晓之际,天边掀开了亮光,将这世界也镀得微微亮。
夜色淡而稀薄,将那高台上的身影轮廓淬得深挺,可见有风拂来,掀起他的衣角和头发。
那张侧脸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但却被天边微光给修饰得极为深浅有致。
陆杳问道:“与以往有什么不一样吗?”
姬无瑕呲了一声,道:“确实是一样。”
又比如苏槐自帐前走过,姬无瑕又指给陆杳道:“杳儿,你仔细看那狗贼,像狗还是像贼?”
陆杳道:“又像狗又像贼。”
苏槐听见了,驻足转头看来。
姬无瑕道:“不过皮相还是没得挑的,属于杳儿你好的那口儿。”
姬无瑕对着苏槐又道:“看什么看,我这不是在夸你么。”
剑霜气愤道:“有你这么夸的吗?”
姬无瑕道:“先抑后扬,你懂个球。”
她先抑后扬上瘾了,陆杳动不动就听见她先把狗男人骂一顿,然后又补上一句:“也就长得好看点。”
陆杳道:“他应该是要叫你说他的好,除了他的皮相,你就说不出点别的了?”
姬无瑕道:“除了他的皮相,他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吗?”
陆杳想了想,道:“竟然没有。”
姬无瑕道:“那不就得了,你随口说说,你就象征性地听听。”
西策军与南淮的战况越来越激。
之前常彪并不亲自出战,在接连损失了几员战将以后,他没法再坐以待毙,再者军中士气极需要鼓舞振奋,是以他亲自率军出战。
西策军中上下皆一派严谨肃穆。
只不过朝中现在是一双双眼睛盯紧了的,见不得苏槐有一点逾矩之举。
因而朝中隔三差五就有指责斥骂的折子送到前线来,无疑全是对准苏槐的。
皇帝亲命他前线督战,然他督战不力,致使众多朝中有志子弟战陨,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最受朝臣们批判的一点是,苏槐虽有督战之责,但却没有调兵领军之权。ωWW.
可听闻他在军中不仅随意调遣三军,还统领诸将,这全然是将自己当做主帅,此乃越级越权、居心叵测之举,必须加以严惩、以儆效尤。
否则军纪不严,谁都可以以下犯上,那西策军不就上下乱作一气了。
言官们的弹劾指责源源不断,督战就督战,领战那是主帅将军们的事,绝非他可以擅自插手的。
而常彪这边因着忌惮苏槐,起初有些乱了章法,随后不得不很快调整过来。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一再怕那苏槐,他南淮军只会越来越胆小怯懦,到最后一败涂地是不可避免的。
有敬王给他献策,让他将峡谷腹地一战的详情修书一封送回京中。
毕竟当时常彪的目的只是想活捉那些小将军,用来交换自己的家眷。
如果苏槐的兵马没能及时赶到,小将军们顶多全部被俘虏,可他的援军到了,兵马却全军覆没了,这还能说明什么?
京中那些朝臣们要是知道了真相,哪还会善罢甘休。
要想攻破西策军,则先要让他们内乱,像之前那般,上下不齐心,才能逐个攻破。
随后,常彪则静候时机,就等着朝臣们朝苏槐发难,让苏槐无法再统领西策军之时,再大举发动进攻。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果然,一切如敬王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