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人压着声音道:“还能为什么,听说他母亲死后不久,他就走了。”
“你小声点,别瞎说。要是叫人听去了,你我都得遭殃。”
姬无瑕见大家都有些避讳的样子,也就不问了,哈哈道:“那肯定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不提,要不再上壶茶!”
说着她就冲小厮道,“小二上茶!”
大家伙这才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畅所欲言之态。
这茶楼一待,等姬无瑕出来时,都是半下午的光景了。
茶客们听说她要去虎头门,便说这个时间点去虎头门来回一趟天都黑了,遂她只好打消念头,改日再去。
于是姬无瑕与几个茶客交了个朋友,又在附近街上转了一阵,然后照来时的路慢慢悠悠地回家去。
等回到府邸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正是点灯的时候。
她才一进小门,小门就有人守着,与她道:“公子正在前厅等着。”
姬无瑕只好跟着人去到前厅。
厅上灯火明亮,阿绥在门口看见她,笑道:“还好姬姑娘踩着饭点回来了。”
姬无瑕心想,这她还不会么,干啥都不能耽误干饭啊。
反正以往这种事她经常干。
姬无瑕踱进厅里,就看见行渊坐在厅上,道:“行渊师父不是出门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行渊道:“一个时辰前回来的。茶楼的茶好喝吗?”
尽管他人没有亲自看着她,但却把她的行踪摸得透透的。
姬无瑕摸摸鼻子,道:“我就是去沾沾这里的市井之气的。”
行渊道:“茶楼的故事好听吗?”
姬无瑕应道:“好听。”
她眼下见着他,他还是同以往一样是神仙般的人物,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应该是她听得多了一些,所以就了解得多了些。
行渊看她远远站着没动,道:“怕我了?”
姬无瑕愣愣地抬起头,辩解道:“这不叫怕,这是敬畏。我敬畏行渊师父。”
她今日只是觉得,原来他与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但她要说怕,有什么可怕的,好歹她也是个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暗杀组织头头呢,杀的人多了去了。ωWW.
还有他正经历的事情,虽然一个字都未曾对她说起过,可是她知道,定然十分艰难复杂。
而她这段时间被他照顾得很好,丝毫不知外面的风起云涌,只是安心在这里养伤。
姬无瑕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境,说是敬畏,好像又不全然是敬畏,又有点点疼惜。
她巴巴地问:“行渊师父,你累不累啊?”
行渊道:“我不累。”
姬无瑕又问道:“那你辛苦吗?”
行渊道:“不算辛苦。”
姬无瑕洗了手,走到他身边坐下,阿绥去拿晚膳,她便趴在桌上,望了他一会儿,忽道:“他们下毒害你那事,你没吃吧?你应该没事吧?”
无需行渊回答,她自顾自的又道:“应该是没事的。你眼下好好地在我面前,那个要害你的人也被抄家了,你应该是没事的。”
晚膳呈上来,行渊往她碟子里夹菜,她道:“我就是突然发现,好像你不用我保护。”
行渊道:“说要保护我的是你,现在又不想保护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