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声,薛圣吓了一跳,受惊地转头一看,唏嘘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里,还不回去睡觉?差点没把我吓死。”
陆杳道:“二师父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的,不见人影。”
薛圣道:“我去了药庐,会会那个胡老头,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有时候探讨起来就忘了时间。”
陆杳道:“二师父能在这里找到志同道合之友,这是好事。只是听说二师父在胡大夫那里制药试药,想要增强记忆。”
薛圣道:“谁告诉你的?是胡老头告诉你的吗?”
说着他自己又否认了,道:“不对,他整日跟我在一起,哪有时间跟你通气儿。我差点忘了他有个与你一般年纪的女儿,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陆杳就是太了解薛圣的脾气了,她就知道他在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是不会死心的。
又听说他去了药库取药,然后再去了药庐,陆杳就请芫华帮忙留意两分,有什么情况就告知她。
果不其然,她二师父仍然在冒险。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那段过往有着极度的执着,那对他来说真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只是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宁愿几十年不出世,也不愿开口对袁前辈说起一两句。
袁前辈定然也在四处寻他、等着他亲口跟她说。
只是一个闭口不言,一个失望透顶,才有得今日这般结局。
陆杳不得不劝阻她二师父,因为袁氏香非同小可,再执迷不悟下去只会伤及自身。
陆杳道:“听霍掌门说,二师父在来的途中便一直在想过去的事,后来不是都想清楚了么,过去是与一个叫阿月的女子有过一段故事。”
薛圣哆道:“霍逍怎么什么都往外讲。”
陆杳道:“这不怪霍掌门,是我执意要问的。既然二师父都已经想清楚了,为什么还耽于往事不让自己轻松一些呢?”
薛圣沉默片刻,道:“我的直觉,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想要的应该在那道高高的山门里,在那打开的殿堂中,以及在那走来接他的人影里。
那才是他一直心之所系,心心念念向往着的东西。
薛圣直直看着陆杳,又道:“徒儿,你觉得我这情况正常吗?之前我进京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对我下了毒之类的东西?”
陆杳道:“据我所知,没人对二师父下毒。而且什么毒能毒到二师父?”
薛圣道:“那就是动了其他什么手脚。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我总会弄清楚。”
陆杳道:“那些作用于头脑的药,总归不是二师父以往试的那些毒药解药那般简单,二师父岂可轻易擅用。若是有个不慎,伤了颅内经脉,是不比其他地方那么容易复原的。”
薛圣道:“这个你就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你且好好养好你自己的身子就是。天色不早了,贤侄你带我徒儿回去歇着。”
说罢就转身要走。
陆杳道:“二师父!”
薛圣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陆杳神情深重道:“大师父一生为情所困,最终草草收场。我万不想,二师父也为某些事所困囿,放不过自己,一生难以释怀。”
薛圣道:“你放心,我不是凌霄那老小子,我不会为情所困。我只是找个答案。”
陆杳道:“要是找不到呢?”
薛圣道:“会找到的,我已经有眉目了。”
薛圣回到院里,匆匆洗漱完,躺回床上,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