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库房的时候,我一眼又看到了两样稀罕物件——这年头很流行的新式棉帽子,男士的大伙儿通常叫火车头,女士的是一款加绒针织帽。
一问内部价,一顶还不到一块钱。
买,一口气男女士各买五顶。
老娘、奶奶、太奶、还有姥娘(外婆),都得有一顶不是。
多出来一顶,让大哥送给娟子姐她娘,还不是个很好的人情!
至于男士的,除了给姥爷(外公)留一顶,剩下的交给老爹,让他看着安排去吧!
我的豪气差点感动了服务员张洁,她估计担心张主任的票不太够,开始摸底调查:“那个易同志,你跟俺家是啥亲戚?”
“你家?”我懵了。
“张主任是俺亲叔,他不是说咱们是亲戚?”
“哦,他也是我亲叔!”
“你亲叔?”张洁同志更迷糊了。
“嗯,亲表叔!”我回答的很肯定。
张洁不再问了,她心里在默默地思考,家里哪家表亲是姓易。
哈哈,小姑娘,慢慢想去吧!
我跟大哥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摇摇晃晃地来到县机械厂。
小陈很实在,下午一直在门岗室等我们。
见到我回来,连忙接过东西放车上,还埋怨一声,不让他跟着去供销社,太见外了。
我也不客气,直接问他罗哥回来了吗?
“罗厂长回来后又出去了,好像是去预订原材料。”
“不过,罗厂长交代了,说是答应给你的奖励吴县长已经同意了,完全没问题,你说的两个人随时可以来办理上班手续。”
“这么快?”
“那是,我们罗厂长干啥事,向来是立刻马上。”
“好,陈哥,今天还麻烦你一趟,再把我俩送回去!”
“说啥呢老弟,还麻烦!又见外了不是,别说领导安排过,即便是没安排,你老弟说用车,咱也是随叫随到!”
“好,谢谢陈哥!”
“又见外!”
“哈哈哈。”
一路闲扯,很快到家。
我撕开那一条大刀牌,给小陈扔了两包烟,他连连拒绝,好歹收下一包,开车回去了。
这小伙子还行,能处。
卸下来的一堆东西,我跟大哥搬回家,屋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老爹老娘笑着责怪我们乱花钱。
奶奶拿起来加绒针织帽就往头上戴,一边试着大小,一边让三妹去给她照镜子。
呵,上辈子都没有发现,奶奶居然还是一个爱美的小老太太。
至于几个小的,早就拿着我递过去的一包大白兔奶糖,去私下里分配去了。
眼里看着家里这温馨的一幕,我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回来了,今生肯定会一切安好。
嗯,必须的。
稍倾,老爹黑着脸,问大哥:“你跟南平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