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名蓝衣青年向长衫人施礼,“先生回来了。”
“嗯,你叫几个人,把车上的箱子搬下来,送到后院厢房。告诉他们一定要小心,不能翻倒,不能剧烈晃动。”长衫人吩咐。
蓝衣青年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蓝衣青年带来八名家仆,四人抬一个木箱,平稳地进门内去了。
长衫人这才领着两名车夫进了门,对蓝衣青年说:“这两位你先照顾一下,弄些吃食和水给他们,我先去见过主人。”
长衫人朝那名蓝衣青年使了个眼色,蓝衣青年会意,带着两名车夫走了。
两名车夫随着蓝衣青年进入到大宅内,穿廊越院。
天太黑,宅中也只有几处有灯火,两人看不清还处,不过眼前的雕梁画栋,他们两只眼睛也看不过来。
他们活这么大,也没进过有钱人的大宅,心中惋惜为什么不是白天来此。
两名车夫正边走边看,鼻中嗅到一股香气。
这香气不像是花香,却像是药香。两人也没在意。
三人穿来穿去,终于来到膳房。蓝衣青年为二人安排了饭菜,就出去了,说一会儿来接他们。
两名车夫对饭菜很满意。虽然不是新做出来的,但却有两荤两素四盘菜,还有十个雪白硕大的馒头。
“不愧是有钱人家,连剩饭都比我们平时吃得好。”中年车夫夹了一口菜,咬了一口馒头后说。
“那是,不是有钱人,谁会为两个死人花这么多钱,从邢州运到江州来,这一路可不近啊!”年轻车夫道。
“你胡说什么?”中年车夫险些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
年轻的车夫向膳房门口瞧了一眼,见没人,就朝中年车夫凑近了一些,放低声音说:“在路上时,我趁着起夜方便,扒开箱子上的盖子,瞧了一眼。叔,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中年车夫的好奇心也被年轻的车夫挑起来了,忙问:“瞧见什么了?”
“眼睛,一对死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难怪那人要我们晚上进江州城。”年轻车夫故意将自己的说话声音放得低沉沙哑,将气氛带得讶异。
饶是中年车夫比年轻车夫见识多,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载着一个死不瞑目的死人,心里也是一颤。
“呸,你这混小子,忘了我们这一行规矩,顾主的物品不能随便打听,更不能偷看。也许那两个死人是这家死在外面的亲友,又怕说出来拉死人,活儿没人干,所以才想出这种办法,伪装成货物。以后你再做这种事,我就告诉你爹,让他打烂你的皮。”
中年车夫斥责青年车夫,用这方法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压下去。
“知道了,叔。我这不也寻思,那位唐先生搞得神神密密,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贵重的东西,我们也可以让他给咱们多加点钱。”
年轻车夫不以为意地坐正身子,夹了一块鸡肉啃起来。
“我看你是想趁机敲诈一笔吧。”中年车夫瞪了年轻车夫一眼。
“叔,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我想多赚点钱娶媳妇也有错吗?反正他们也有钱,还在乎这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