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无人处,邹明磊便恼怒的叫了起来:“不是说我们家先前也是京城富户吗!怎地如此丢人!娘,你不懂不要装懂!”
邹夫人本就又羞又臊,这会儿被儿子指责不懂装懂,更是脸都气得涨红了!
但儿子是打小宠到大的,邹夫人舍不得骂,咬了咬牙还是骂起了邹萍萍:“……你是哑巴了不成!我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使,你也不提醒着点我!”
邹萍萍没买到自己喜欢的布匹,还平白挨了一顿骂,忍不住扁了扁嘴。
骂完了邹萍萍,邹夫人又看向生气的大儿子,哄道:“算了算了,我们先去你那远房姨太奶奶给我们留下的铺子,那好歹是咱们家日后东山再起的希望呢。到时候家里有了银钱,咱们也开个布庄,到时候你们姐弟随便挑布匹做衣裳。”
邹夫人画了个大饼,勉强安抚住了闹脾气的邹明磊。
邹萍萍又扁了扁嘴。
她知道,哪怕真有那么一日,她娘也根本不会像她嘴上说的那样,让她随便挑布匹做衣裳什么的。
她那在老家嫁人的两个姐姐,是什么下场,她看得清清楚楚。
大姐嫁给了当地县令当了他的第七房小妾,二姐倒是当了正妻,可惜是给一个年龄快能当她祖父的人当了续弦,底下继子继女的年龄都比她二姐大!
就连她,也差点在进京前被卖给一个游商当外室来凑路费。
还是邹萍萍咬了咬牙跪在邹老夫人面前,跟邹老夫人说,等她们进了京城,京城里的有钱人肯定更多,她又生得极好,到时候肯定能换更多的银钱。
以此来说动了邹老夫人。
邹老夫人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来当路费。
邹萍萍这才保下了自己。
邹萍萍对自己在家中的定位是——
一头养肥待宰的猪罢了。
邹萍萍嘲讽似的笑了笑。
邹夫人已经哄着邹明磊走到了前头,见邹萍萍没跟上,回头催道:“还不赶紧过来?”
邹萍萍手底把帕子攥得更紧,面上却是扬起笑:“哦,知道了,娘。”
邹家母子三人谁也没发现,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暗处,一直有人跟着。
等到了“远房亲戚”留下来的那胭脂水粉铺子,邹夫人看的眼都直了。
原本富甲京城的邹家,这十几年是每况愈下,最近这几年,又要娇养家里的两个男娃,邹家的日子更是过的捉襟见肘。
有时候就连吃穿都要成问题了,更遑论什么买胭脂水粉了。
邹夫人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