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徐氏自从永嘉之乱后避乱来到江东已经有六十年了,三四代人的时间如白驹过隙。
徐宗文的祖父江州刺史徐宁有四个儿子,长子是丹徒令徐祚之,也就是徐宗文的生父,早年病逝在官任上。次子徐延之只当过丹徒县丞,三子徐寿之早殇,幼子徐益之现任晋陵郡功曹,在徐宗文没有崛起前他是徐氏官职最大的。
听说徐宗文高升,又被晋帝下诏与江州刺史、南康郡公桓伊联姻,二叔徐延之、四叔徐益之一家都早早赶到城外迎接徐宗文,同行的还有徐宗文的母亲聂氏、大姐徐氏、姐夫扬州吴郡主簿沈叔任,以及晋陵郡太守吴隐之等人。
“吁,吁——”徐宗文看到城下一大片人头,立刻勒住马头,从青雷马上顺势而下,径直走了上去。
“母亲大人!阿姊,姐丈!”
“二叔、四叔,二弟、三弟、四弟,各位叔伯!”
徐宗文带着真挚的笑容缓缓上前,被他叫到的徐氏家族成员不一而足全都向前走了几步,剩下晋陵郡太守吴隐之和一堆官吏守在原地,不敢主动向前打招呼。
听闻整顿禁军十八营的时候,发生了领军营校尉陈林鼓动禁军兵变之事,徐宗文当夜就以雷霆手段强力镇压,当场杀了上千人!
“儿啊!你回来这么久,怎么现在才回京口啊?你知不知道母亲有多想你啊?”聂氏带着哭声,徐宗文直接单膝跪在了老母亲的面前,任由聂氏抚摸自己的头发,打量自己的五官。
大姐徐氏此时搀扶起徐宗文,“弟弟,地上脏得很,快起来。”
“对对对!儿啊,快起来吧!”聂氏擦了擦眼角滑落的几滴清泪,也伸出了手。
徐宗文起身之后和徐氏的人一一打完招呼,他没有看到后面的晋陵郡太守吴隐之和官员们。
徐宗文的视线停留在在徐氏族人的背后,从他的嘴里蹦出了许久都没有出现的一个名字:“蓁儿姑娘!”
是聂蓁儿,居然是近一年时间没有见过面的那个聂蓁儿!
临淄之战过后,徐宗文休息半个月就带兵去了兖州,因为行军不便,徐宗文就没有把聂蓁儿带上。洛阳之战、雍丘之战、白狼渡之战相继结束后,徐宗文就回了建康,把聂蓁儿接回来的想法还没有冒出头他就被晋帝赐婚,紧接着整顿禁军,去钱唐查案,这事也就完全抛之脑后了……
“蓁儿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徐宗文穿过人群,来到聂蓁儿身前。
聂蓁儿的脸上神情起伏不定,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她嘴唇颤抖的解释开来:“都是裴府君安排的这一切……”
徐宗文当着徐氏族人的面和聂蓁儿叙旧,完全把其余人都当做了空气。
没有人敢多一句嘴,母亲聂氏甚至拉着大姐徐氏在一旁掩嘴偷笑。
“下官晋陵太守吴隐之见过将军!”
“见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