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日头正盛。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地射了进来,刺痛着北堂翎的双目,他本能地闭上了双眼,随即再慢慢地睁开,等到适应了这光线抬眸才看到这房间是千羽寒的。
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精致的檀木梳,化妆镜里似乎还能看到她的如花笑靥,几支素雅别致的珠钗整齐地摆放着,玉镯和项链耳畔这些都在一个首饰柜里堆着,一如往常。
他知,她向来不善打扮。
不过就算她素面朝天,在他心底,可是美得无与伦比。随时随地,都会让他心潮澎湃。
她昨日用幻境困住了自己,他的心就好像丢了似的。现在他知道她还活着,可是却命不久矣,他的心就好像放在火上烤一般难受。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那种滋味就好像被掏心掏肺,抽经剥皮,绝望与痛苦占据了他,让他空虚的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他缓步走到书案前,那些时日与她的点点滴滴都如同流水般从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她学西凉文字,她画猪头调侃他,她签他精心设计的卖身契,他抱怨她的冷落说自己披快袈裟都能当和尚了……
他伸手拂过纸页,下面竟然有一封信。北堂翎轩眉微微皱起,捏着那封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他三个月后即将迎娶西凉公主的密信,信中将他向皇帝请求赐婚,再去西凉求亲的细节都写了出来,他不知当时她有多痛苦。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至亲的家人,而她却被傻傻地蒙在鼓里……
“师兄!”尘飞扬带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他正触景伤情,赶紧去扶他,“你刚才急火攻心晕倒了,这是药赶紧喝了。”
北堂翎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手,不禁自嘲何时自己变得如此虚弱了。
“我弄了些清粥,你先吃点,填填肚子,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尘飞扬将几碟简单的小菜放在了桌案上,“趁热吃,先别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几位师傅都是隐世的高人,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北堂翎听到尘飞扬喋喋不休的安慰,心底一阵温暖,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喜欢凶他这个吊儿郎当的师弟,可是其实他可是很爱他的。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他喝完药,默默地开始吃起菜来,心中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让千羽寒离开他的。
袁莞在屋外蹑手蹑脚地朝着尘飞扬招手,神色慌乱。
尘飞扬赶紧跟着跑了出去,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