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蔬菜滚落一地,摊主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却无暇顾及。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那稚嫩的哭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凄厉。大人们则一边紧紧搂着孩子,一边发出惊恐万分的哀嚎。这哭喊声、尖叫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绝望的交响曲,回荡在这条曾经充满生机的街道上空。
“顿国休矣,速速逃命去也。”拥挤地人群中,不知道哪个人惊恐地吼了一嗓子,那恐惧仿佛如瘟疫一般弥漫开去。
在那仅有一丈不到高度的土城墙上,顿国的守军们一个个面容憔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神情犹如失去至亲般悲痛欲绝。他们无精打采地弓着身子,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虾子一样,显得萎靡不振。
尤其是那些刚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们,更是面色苍白如土。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戈、戟等兵器,但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以至于这些原本应该是杀敌利器的武器此刻也变得摇摇欲坠。
其中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士兵,甚至已经被吓得几乎要尿失禁了,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城墙勉强支撑,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尔等身为顿国军卒,理当保家卫国,死而后已遇事如此惶恐,却怯弱如妇孺孩童,是何道理乎?”看到他们这一个个的熊样,一名将领气得七窍生烟,他大声喝骂道。
然而,面对绝对的实力碾压,并无半点鸟用,要不是害怕军法重事,这些军卒早都丢盔弃甲,拔腿狼狈逃窜了。
王宫里,顿子牂看着他那些夫人们飞快地将金银首饰、玉器打包到行囊中,准备跑路,气得鼻子都歪了。
“报,君上,陈国大军离此不足二十里路,不若吾等就此逃命矣。君在则顿国在!”大夫姬堂劝道。
“逃,吾将逃往何处?安蒙将军何在?守城军卒尚在?楚军今行至何处?”顿子牂凄惨地喃喃自语道。
事到如今,他心中反倒释然了许多。长久以来,一直在这些强大国家的缝隙间艰难求存,活得犹如那丧家之犬般卑微可怜,终日里四处讨好他人以求一线生机。
然而此刻,他突然觉得这般苟延残喘实在太过憋屈!与其如此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果断地放手一搏,来一场轰轰烈烈、酣畅淋漓的大战!即便最终结局是身死道消,那又何妨?至少也能落得个痛快,不必再受这无穷无尽的屈辱和折磨。
遥想这些年来,为了让顿国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并且得以延续,他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啊!无数个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