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这个古姚国不应该以常理度之。”曾照云试图说服我,“更何况这是地下河而非地表河流,不能一概而论。”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为了反驳而反驳的人,可问题在于余寒是,比起曾照云的固执,这家伙的霸道更让我头疼,如果两个硬茬只能二选一,谁都会选较软的那个捏。
“二比一,是少数服从多数,还是分道扬镳,你自己看着办吧。”余寒得势不饶人,撂下一句话径直朝下游走去。
曾照云将目光投向我,我只能表示抱歉,劝说道:“先去下游看看,不行再回来。”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无奈点了点头。
好在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我们一回,这条穿梭在岩层之下的地下河更像地上河,越往下游走地势越平缓,溶洞的空间也越来越大。
其实这并不符合常理,但当那些人工开凿的痕迹渐渐显露出来时,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说不定我们再一次歪打正着了,如果附近真有一座古城,它出现在下游的可能性非常大。
途中我们在两边的岩壁上发现了几处残存的壁画,似乎也能佐证这一点,它们同样以弥霞玉钩法镶嵌而成,但因为某个时期地下河水的上涨,在河水的冲刷下渐渐脱落,早已面目全非,无法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又往前走了三四分钟,原本平息的水声猛地一涨,前方的地势似乎有所改变,河水一下湍急了不少,果然我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斜坡,斜坡底下黑黢黢一片,直觉告诉我这又是一个庞然无比的溶洞。
余寒将手电左右一扫,找了个适合观察的角落居高临下地一瞰,可惜光照条件有限,底下到底什么情况一时也看不清楚。
不过他早有准备,从包里翻出探照灯又试了试,夺目的光束划破沉寂千年的黑暗,将蛰伏在它怀抱里的地底世界彻底惊醒过来,他不停地调整灯光,直到那一片连着一片的阴影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有戏,我好像看到了建筑的轮廓!”他兴致勃勃地一阵张望,终于看清了远处的景象,却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心有所感,走过去循着灯光极目远眺,下一秒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从头麻到了脚,哪怕过了很多年,那种难以言明的战栗感也依然让我记忆犹新。
反正当时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无数念头在我脑海里盘旋,仿若某些藏匿于记忆和潜意识之下的思绪被同时激活,使我如醍醐灌顶在那须臾间窥得所有真相。
然而很快它们又搅成一团重归于混沌,我拼命想抓住那点灵光却头痛欲裂,最终意识就像突然崩断的弦在那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