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往下想心里越惶恐,万一这些假设成立,那不意味着我获取到的信息都是别人刻意传递给我的,很多问题必须得重新审视——
被姜妄人处处针对的天示之人有没有可能是真正的守幡人,天镇阵和天镇阵令其实是他们对付守幡人、防止后者重新露面的手段?反过来,真正的守幡人也在暗中活动,方驭光就是其中之一,他销毁游家盘、杀死游忠,正是不想镇龙幡背后牵扯的东西落在这些人手里?
而游典之所以选择我也许正是考虑到这点,就算不是他现在已经知道我是“天示之人”……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余寒难得关心起了我,我一下从思绪中惊醒过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瞬间烟消云散。
我暗笑自己过于阴谋论,比起这些根本经不住推敲的假设,一代又一代守幡人的默默守护显然更有血有肉,我却怀疑这、怀疑那真是愧对他们的付出,虚无主义果然要不得。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片遗址底下会不会还有地宫什么的,我总感觉它不会这么简单。”我随口应付了他两句,将视线移到另一边,定睛观察了几秒钟心里又激起了惊涛骇浪。
汝君身后的阴影里也有一个人影,但这个人影只是一道由寥寥数笔勾勒而成的影子,别说长相连性别都分不清,他就像一个幽灵伫立在晦暗的角落冷眼旁观,又像是另一半幕布背后的操控者,正与竖瞳人隔空对峙。
在他和汝君之间直挺挺地站着无数古姚国人,他们面无表情同样隐没在黑暗中,如同一堆没有生命的石俑,只有脚下隐约有像绳子一样的线条伸出,分别朝影子和地底延伸。
这无疑也是一种类似于傀儡的形象,我忍不住怀疑留下这幅玉钩图的人是不是想通过它暗示什么,比如古姚国人和阿娜娑或者说姜妄人这场争斗极大概率另有隐情,他们背后都有人在暗中指使或者挑唆?
我是越想越头疼,反倒余寒若有所思地问我:“如果这片遗址底下真有地宫,你觉得它的入口会在哪里?”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玉钩图上没有移开,我心领神会:“这幅图里。”
“这幅图研究价值可不小,要是随便给它揭了,咱们回去准得写检讨。”他笑了笑,“你说它有没有可能和之前那幅一样,在某个位置也存在着一个机关?”
“不无可能。”我如实点头。
“好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他眉飞色舞地看着我,“这个机关,它又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