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北秋轻轻“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下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见郡主一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大家还能帮上什么忙,不要老是憋在心里。”
浣玉眸中闪过几分哀意,叹道:“我心里的苦有谁能理解……”
练北秋脸色一僵,半晌才道:“其实郡主现在的心事,虽然不说,可是我却能理解:国破家亡,亲人又身陷囹圄……”
浣玉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她停顿了好久才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哑,“你说的不错。每每想起还在牢狱之中受苦的母亲与家人,想起我那被天枭禁锢的皇兄,想起我那被迫害致死的亲人,我的爹爹,常青姑姑,太后姨娘,钟氏皇嫂……便是私心裂腑的的疼痛。可是我又很无奈,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去摆脱这一切……”说到后来,她已是泣不成声。
练北秋沉声道:“郡主,别这样闷着自苦,如今大家不是都在想办法吗!前几天,我奉父命去招隐山居回访,后来又同凌兄弟、春儿一起聊起来,他们还在计议着如何铲除奸恶,匡扶宋室,营救皇上与令堂的策略呢!”
浣玉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那是过度的惊喜与愕然导致的。
“哦,那他们怎么说?”她的声音有些急促。
练北秋道:“他们正在计议着,近日里无论如何也要寻个机会潜入皇宫去见圣上一面……”
“什么,潜入皇宫去见圣上?”浣玉骇然失色,惊叫出声道:“那岂不太危险了?”
练北秋蹙了蹙眉,对郡主的大惊小怪似乎有些有些不以为然了,“虽然想法冒险了些,但也并非不可行。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只要计划稳妥、前后照应好了,还是可以一试的。”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声音淡定从容,浣玉原本心浮气躁的心理亦被对方沉稳淡定的气场丝丝压制下来。她此时亦意识到自己方才又有些沉不住气了。
“去皇宫的事,是谁的主意?“她沉静着紊乱的心思,接着问道。
练北秋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凌兄弟的意思了。”
“就知道是他。”浣玉嘴角微微上扬,不咸不淡地开了腔,“这多年了,他还是改不了他的脾气,凡事都要跑在前头,而且什么都爱逞强。”
瞅着浣玉带着几分晦涩与幽怨的口气,练北秋心里慨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来劝慰她。
他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了口,“郡主言重了。依在下看来,凌兄弟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啊!如今天枭肆虐,奸臣当道,李瑞允挟持天子号令天下,在这种情形之下,但凡热血男儿、忠义之士,谁又能心甘情愿屈服于那些乱臣贼子的淫威之下?何况是凌兄弟呢!”
“好了好了,别替他说好话了。”浣玉郡主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练大哥,能否告诉我他们具体的计划么,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