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惊枝看不见尉迟敛的表情,只听见他的脚步声更快了。
很快,和太医一同进来的,便是那穿着一袭粉裙的苏桃了。
她挤不过那些太医,只能在不远处看着,看到那不断往外渗的血迹后脸色都白了,好像受伤的不是朝惊枝而是她。
太医是知道包扎得多完美的,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半月就能痊愈,结果现在伤口崩了,和刚出去的尉迟敛没一点关系,谁信?
但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能擦着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剪开绷带重新开始止血包扎,好在来的及时,情况不算很严重。
和前不久拔刀后的情况差不多,尽管在流血,但是不知为何,撒上些止血药便立刻见效,像是老天爷都不愿意看着朝惊枝死。
太医压着心底的惊异,动作熟练地重新包扎好,迅速且专业,但是处理完以后手都是抖的,紧张到了极点,生怕弄疼皇帝而掉脑袋。
好在朝惊枝脸色虽然不好,也没为难他们,过程中一声不吭,处理好后就开始赶人了。
太医们只好对着剪雪再唠叨一番注意事项,才提着药箱离开了。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朝惊枝给自己系好腰带后,才看向角落里委屈地红了眼的苏桃。
她将剪雪遣出去,确认室内只有她们二人后才喊道,“兔子,过来。”
苏桃咬着唇,慢吞吞挪了过来,不敢碰朝惊枝,很是局促不安。
朝惊枝挑了挑眉,“怎么,怕朕处死你父亲?”
苏桃用力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如此紧张,朕名声这么烂,总该不会担心朕吧。”
朝惊枝半开玩笑道,“你父亲虽然说的话朕不爱听,但谁让朕宽宏大量呢,让他告老还乡算了,省得在朕面前蹦来蹦去碍眼的很……”
话还没说完,苏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乖顺地伏在了床边,声音有些哑,“陛下,从今以后,臣妾就是您的人了,臣妾的意思是,这条命给您。虽然臣妾人微言轻,命也不值钱,但如果陛下哪天有难,臣妾……”
她正说着,脑袋就被朝惊枝摸了摸,话语被迫中断。
苏桃怔住,眼眶一热。
【陛下……】
朝惊枝禁不住感慨,“你是真的傻。”
真傻,这就骗到手了。
苏太师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养了十几年温室里的花朵,到头来便宜了她。
朝惊枝唇角微勾,“朕哪里舍得要你的命,但是也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苏桃自责的很,巴不得减轻些负罪感,立马抬头,泪眼朦胧道,“陛下尽管说,臣妾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很简单。”
朝惊枝直勾勾看着她,低低道,“朕需要你这几天,替朕躺在这里。”
“……”
“……嗯?”
苏桃懵了,连眼泪都忘了掉。
朝惊枝见状,只好继续诱哄道,“你也知道,摄政王不喜朕,刚刚伤势变重就是他造成的,朕在皇宫一日,就很难好起来,因此需要出宫去养伤。”
她微微强调,“朕了解到外面有名神医,很快就能好起来的,过几天就回来。”
【真、真的吗?】
苏桃有些迷茫,对上那潋滟的凤眸,大脑都停止思考了,无法反驳,犹豫道,“万一被发现……”
“不会的,”
朝惊枝转了转眼珠,“放心,朕也会嘱咐好剪雪和初夕,一旦出事,朕立马会赶回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苏桃再没疑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