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要你成为只会念经诵佛的傀儡,那也只能成为傀儡。”
“苦海是脱离了,但入佛光万丈的琉璃牢笼。”
年长的夫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夫子。
他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夫子不甚了解,只知道对方是三个月前拿着西南郡守的批文来到此处任教。
因此他对这位年轻夫子的了解,仅限于其名字:黄天爵。
老夫子一直生活在西境的偏远之地,他在西境出生,在西境求学,在西境成为夫子,在西境教习,活了五十年,不曾去过大城市。
不是不能,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陛下已经把人间处处变成乐土,但陛下也说过,建设整个人间,却众生齐心,老夫子此生没有太大的追求。
老妻,孝子,为家乡教出更多读书人,要是这小小的南桥镇能出一个大儒,那他就算入了轮回,也无愧于心了。
他第一次听年轻夫子的名字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与武成王长子黄天化的名字有些相近。
但想了想,觉得武成王府上的公子,怎么有来到南桥镇当个初级夫子?
于是,他也就不再多想,心安理得和黄天爵一同教习镇子里的孩子。
镇子上的学堂是初级学堂,保证让来学习的孩子们成为儒道童生就行,再想深造,就要去五百里外的郡城了。
他瞪眼看向黄天爵,吹胡子瞪眼的道:“这也叫脱离苦海?他们西方有礼义廉耻乎?偷地府娘娘的权柄,然后就说是他们的?”
“不行,我必须去把这个讲经人给赶走。”
他说着要出去赶人,但被黄天爵拉住,道:“魏夫子,你赶不走他,陛下当年立下百家争鸣之章程,任何人都可以讲经传道。”
“你要赶走他,那就要与他论道。这些西方的讲经人别的不行,讲经论道可个个都是强手,非大儒不可能辩过他们,甚至连大儒一个不小心,也会被他们套住。”
他说着,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当年在南境的人间净土中,西方道人被比干亚相领着五千大儒辩经辩到道心崩溃的不下千员。”
“这些西方道人变成西方僧人后,苦练辩经,若非大儒还真辩不过他们。”
魏夫子瞪着眼道:“辩不过他们?黄夫子你也辩不过?这些西方讲经人这么厉害?”
他知道眼前的黄夫子虽然年轻,但学问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