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已经收复一年多了,新的辽宁省长袁枢的工作,也从一开始的以恢复生产,建设根据地为主的前期准备工作,变为以产业扶贫、移民开发、逐步建政为主,广宁成为辽宁的中心,产业从生活用品的轻工业发展改善百姓生活,也变成了轻重产业并重,本溪、鞍山、抚顺的重工业军工复合体一期项目基本上完成,配套的产业集群开始发挥出作用,取暖的煤、铁炉、毛衣、皮衣基本上自给,百姓在工厂中工作改善了生活状态,以工代赈,使大批劳动力有了吃饱饭的机会,而产业项目也一个个的建立起来,道路、水利设施也一一恢复,一片片住宅、商业区、工业区出现,撂荒的耕地被恢复,种子、农具和耕牛按照互助分组下发,简陋的小学校也一一建立起来,一切都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袁枢接收了大批中学毕业生,充实到各个方面。广宁、辽阳、沈阳的轻工产业恢复建设的不错,税收已经能自给,毛纺织厂、皮革加工、木材加工厂、建筑材料厂、水泥厂、砖厂、玻璃厂,瓷器厂等的投产不仅解决了移民的工作,也带来了税收,有不少产品还运到旅顺,销售到海外,毛纺织品供不应求,林业产品也是物以稀为贵,财政能力大幅好转。袁枢重点抓两件事,一是教育,资金到位,教师也到位;一是修路,让新来的移民有活干,吃得上饭,这陕西的移民怎么越来越多了?为什么?
崇祯元年起,陕西一年没有下过雨,尤其是陕北,庆阳府、延安府的北部百姓无以为食,吃石头、吃树皮、吃草根、吃老鼠,吃能吃的不能吃的一切,实在没吃的了,开始吃死人,最后吃活人,陕西已是人间地狱!流贼更是趁机复起,本来被官军剿得四处逃窜,很多都蛰伏起来了,又趁机出来为祸肆虐,这是不给百姓一丝活路啊!满桂从榆林、延绥、宁夏不断的引导百姓到归化省,先恢复身体,再往辽宁这边送,路上愿意在归化省留下的就往各地安置,愿意种地的继续往辽阳、沈阳、广宁、旅顺走,最远的去了南疆、北美。好在吕宋、交趾、台湾的粮食够多,不然真没有办法移走这么多百姓,归化每天都接收陕西灾民数以百计,甚至上千!
看看历史上崇祯朝的大臣是怎么说的吧!崇祯二年(1629)四月二十六日马懋才奏:臣乡延安府,去年全年无雨,草木枯焦,民争采山间蓬草为食。蓬草尽,则剥树皮而食。树皮尽,则掘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饥民相聚为“盗”,与其坐等饥死,不如为“盗”而死。又烧人骨为薪,煮人肉以为食者,而食人之人,不数日即面目赤肿,燥热而死。于是,死枕藉,臭气熏天,安塞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不及掩埋者,又不知还有多少?小县如此,大县可知,一处如此,他处可知。百姓又安得不相牵而为“盗”。而庆阳、延安以北,饥荒更甚。
虽然去年起义首领王二、王大梁虽先后牺牲,但继起者日众。崇祯二年(1629)闰四月初八日,起义军七千余人攻三水,游击高从龙败死。官兵被伤者二千余人。
这是这样一个悲惨世界,那么朝廷在干什么呢?地方官整整一年都不知道有旱灾吗?直到百姓人相食也不采取措施吗?
朝廷查抄阉党得到了一千万两的银子,大明的官员纷纷请小皇帝发内帑,就是小皇帝的内库,拨银子救济灾民,怎么看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呀,可是百姓还是饿殍遍野,为什么?朝廷不拨银子救灾还这么贪污呢?银子没出北京,已经“漂没”了百分之三四十,到了地方一次次扒皮,用到百姓身上的已经所剩无几,官员们要么不报,要么驱逐百姓离开,总之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也没有实心做事的官员,朝廷拨了几次银子,事情仍然按照不断恶化的方向发展。其实百姓就是没饭吃,路就是二条:要么运粮进陕西;要么移民去湖广就食。粮不救我,我去救粮!本来朝廷统一下诏,各地方配合实施也是有可能的,至少要少死很多人,可是地方官员不干啊!你陕西的灾民来我这吃饭,我去哪里贪污粮饷?你不来,粮库的粮食我就卖掉一半也没人知道,你一来,我不是露馅儿了,不行,你不能来。这也是流民变流贼的主要原因,但凡一天给一顿稀粥也至于杀大户,杀贪官造反,为什么流贼早期攻破城池要把官员家里杀的鸡犬不留,那是太痛恨了啊!
朝廷如果有那么多银子,官员们如果不贪污,还要有那么大的运输能力运粮,只要满足这三条,那么运粮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但是在大明,是一条也行不通!唯一办法就是移民。灾区边缘少运粮,灾区中心多移民才是正解,可是在大明也是行不通的,官员们不干,藩王们不干,地主豪绅不干,人你移走了,我的地谁种?我的钱怎么赚?为毛我要给这些草民提供粮食?这是我的,不是朝廷的,你没有权力让我放粮!看,这就是大明的死结,只有推倒了重新来过,也许才能解开这个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