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一掌拍到儿子的屁股上,“大清早,哭什么哭?”
元宝捂着屁股继续哭:“小爹爹,要小爹爹!”
“少装,我都没用力。”殷呈被儿子彻底吵醒了,他揉着肩膀起床。
看来是时候让这兔崽子自己一个人睡了。
这小子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一身牛劲儿跟没处使似的,踹人还挺疼。
林念他们已经起床了,这会儿在给花月准备回去要带的东西。
“虽说不做学问,可总要写字,这些文房四宝还是带着,都是贡品,炎汝那边肯定买不到。”
“月饼每种馅儿都装几个,红豆沙馅儿的干脆装两盒吧。”
“对了,之前我给珍珠定做鲛纱裙衫的时候,也按照你的尺码做了几套。本来是想着今年除夕托人给你送去,不过既然你来了,便一起带回去吧。”
“这是去火毒的药,虽然炎汝也有,可你回去的时候会经过沙漠,有备无患嘛。”
“还有这个……”
“这也带着……”
殷呈在一旁打趣道:“老婆,干脆给花月带一套房子背着走算了。”
林念嗔了男人一眼,又继续忙碌了。
花月回炎汝的时候,大包小包根本拿不下,还是租了一个驼队,这才将礼物全部都带回了幽梦城。
他这次出行并没有瞒着空桑岐,所以回来的时候,还忍痛把自己最爱的甜豆沙馅儿的月饼分了一盒给他。
至于另外的,他都带去了塔楼,和师爹一起吃。
林念给他准备的礼物,也有给师爹的一份。
只是带的都是吃食,他担心给师爹准备礼物,会引起空桑岐的怀疑。
师爹在炎汝做国师是为了治病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病还没有治好。
可见当初禾木给他下的那种下三滥的毒,是真的很阴损了。
这天,花月照常去塔楼找师爹,却无意中看见师爹在哭。
他只是坐在塔顶,眺望着远方,瞳孔里却没有任何的亮色,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师爹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至少花月从来没有见他对谁发过脾气。
可师爹也是一个情绪很浅淡的人,这是花月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师爹身边,因为不知如何开口,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如果师爹需要的话,他‘宽厚’的肩膀可以让师爹靠着。
然而师爹不需要依靠谁。
他的武学天赋很高,得天极山庄老庄主的真传。
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哥儿,山庄便要交到禾木手中,实在是太不公了。
花月捧着脸,也有些想哭了。
师爹那么好,却偏偏被死禾木毁了一生。
楚凝筠偏过头看向花月,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珠,“怎么哭了?”
花月“呜呜”两声,觉得是自己需要师爹的肩膀,所以抱着对方的胳膊,脑袋也枕在他的肩头。
“师爹,我有一点点难过。”
楚凝筠疑惑:“嗯?”
“因为你在难过,所以我也难过了。”
楚凝筠轻笑,“小傻子。”
“师爹。”花月问,“你这辈子是不是都离不开药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