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需动动画笔的画师,为何会伤了脸?是藏着什么秘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从哪里逃难来的亡命之徒?他在人前戴着面具,是与仇家恶斗留下伤疤,面目丑陋自行惭愧吗?”
“一个有品级,还在户部做事的朝廷命官,要为女儿寻教习先生,为何不认真筛选?给够礼金,何愁请不来名家?”
李嬅从瓦缝里拿出那株大草,食指与拇指拈着草杆子旋转,“一个亡命之徒,就算改邪归正,就算他不会伤害弱小,他也是危险的,万一哪一日他的仇家寻来了呢?一个真正疼爱孩子的父亲,怎么会冒这样的风险?”
“处在林信的角度,真有良心,他不会不知道保全他自己才能保全他的女儿,他要自保,最好的法子是既不接触皇帝讨厌的人,也不参与伤害皇帝想要除掉的人。户部侍郎新官上任,有心多得些圣宠,最有效的法子便是为皇帝充盈国库。一个文官,上赶着冒险?上赶着抢御龙卫的功劳?匪夷所思。”
冷云空的视线停在李嬅手里那株草上,思绪也随着李嬅的思路穿梭于混沌迷雾,李嬅顺手把草抛过去。
“林信果然指使那画师跟踪你、企图用你要挟我,那么他就是个赌徒,一个没有脑子的赌徒。他能想到用你来威胁我,他所掌握的消息,甚至是机密消息,只会比旁人多。白日马晋同奉旨杀我,没杀成,马晋同这先驱尚且生死难料,当晚,林信就敢行动?”
“你并未得罪林信,压根不认得那画师,平日也不曾与人结怨,那么,那画师就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我来的。如果那画师听命于林信,我府里的马车再不济也是皇族规制,一眼便可看出,你乘坐我的马车离开,是个明眼人都能想到我派了人护送你。等我的人走了,他再出手,不是更省事?”
林信能想到用你来立功,他事先怎么会不查清楚你的身份,怎么会不查清楚你住在哪儿?你可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贩,你经营冷氏医馆多年,出入于权贵之家,谁真的想查你,不是难事。林信又何必命令那画师跟踪,冒险挑衅我身边的侍卫?一次不得手,他们的猎物会更加小心警惕,他们岂不是自讨苦吃?若是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