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夜里多梦,常常失眠惊悸,这便是体质不好的缘故了。”聚精会神听完脉象后,冷云卿对李嬅说。
“谁说我体质不好,我常常强身健体,体质比常人强上百倍。”李嬅收回双手,玩笑似地回答,冷云卿微嗔,“大意不得,医术上,殿下得听医嘱。”
“是是是,冷先生的话,我不敢不听。”李嬅笑道。
“我再开两副安神养血的方子,殿下记得按时服药。无论有天大的事,入睡前丢开一边,不要去想。”冷云卿说。
“是是是,先生的草药中加些有甜味的东西,我便按时服药。”李嬅笑答。
“我一诊脉,什么都诊出来了,究竟为何事烦忧,愁得睡不着,殿下可该说说了吧。”
李嬅没打算与冷云卿说她的心事,试图嬉皮笑脸糊弄过去,冷云卿收起脉枕后,又折回最初的话题。
“好个冷郎中,冷先生,我就不该让你诊脉。”
李嬅一手支在桌面上,手纸抵住额头,“令我失眠的事,大大小小,乱如麻,一件件细说,说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就说今日之事,就说从林府来到画师离开公主府之后,令殿下忧愁之事。”冷云卿说。
“你怎知我见了林府的画师?”李嬅惊诧地坐正。
“齐统领赶到前,罗大掌柜也去过冷氏医馆。”冷云卿说。
李嬅不解,“罗逸笙?为何?”
“罗大掌柜很忌惮那名画师,殿下面前,罗大掌柜大概有所隐瞒。”冷云卿眼眸中有微妙的埋怨意味。
“我向来最信任罗逸笙,你说这番话,目的何在?”李嬅蹙眉问。
“殿下,我如此说,绝非是挑拨离间,殿下应当明白我不是这种人。我坦白,完全是出于朋友的立场。我一个郎中,殿下所要谋的大事,我几乎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殿下与秦二公子缘分未尽。”冷云卿说。
“难道罗逸笙早就查到秦子城的下落了?连你也知道?”李嬅问。
“殿下以为,那名画师是谁人?”冷云卿说。
李嬅起身,没有立即接话,冷云卿也站起身来。
冷云卿怜惜地看着李嬅发间的凤凰银簪,“殿下接触过那位画师,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对不对?其实,罗掌柜从来没有正面告诉我他知道秦二公子的下落。许久前的一个夜晚,我去罗宅替罗掌柜换药,他拿出一支有血迹的簪子,问我是否有法子清洗干净,血迹已深入木簪之中,很难清洗干净了,我把簪子还给罗掌柜,问罗掌柜簪子是哪来的,罗掌柜无意中说起金吾卫中有个人极有可能清楚秦子城的下落。那时,罗掌柜只是怀疑,还没打听到确切消息,今日,罗掌柜去我的医馆抓药,他质问我,秦二公子的所在,是不是从我嘴里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