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奉命离开后,客房内独剩下浅黛整理妆台,李嬅谑笑道:“浅黛,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趁疯子午休,给宫里的人送信。”
“殿下,婢子不敢。”浅黛快步走到床前,双膝跪地。
“别急着否认呀,你又不是没做过。”
听着李嬅笑谈的语气,浅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可选好了?走哪条路?”
浅黛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床帐后李嬅的手指玩弄纱帐上垂下的流苏,她又惶惑地低下头。
浅黛不言语,李嬅道:“你若忘了,本宫不介意再说一遍是哪两条路。”
浅黛的眼泪应声而下,她深深磕了个头,“殿下,婢子不是有心背叛您,婢子也恨不能一死了之。”
“为何背叛咱们一起长大的姐妹情分,本宫要听实话。”
李嬅坐在床上,她正欲掀开纱帐,一手刚触到纱帐,又放下了。
手上没有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的眼神,她想,此刻她的眼神中只怕少不了怜悯,她不想浅黛看见。
“殿下,婢子,婢子”浅黛的额头磕在地上,她抽噎着,哭得越发伤怀。
“本宫要听实话。”
李嬅尽量使自己的音色不失威严,隔了三层纱帐,浅黛看不见李嬅面上的落寞。
“殿下,婢子,婢子说不出口。”欲死又不能死,欲背叛却不忍真的背叛,浅黛孤立无援,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还能如何发泄情绪。
纱帐后,李嬅哀叹,“本宫要听实话。”
浅黛沉默了,客房内回荡着一个女子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嬅道:“本宫是在给你机会,咱们之间的情分,但凡你认,本宫就认。无论遇到何事,咱们一起分担,总比你自己扛好,今日你若说出来,无论多难,本宫都会陪你度过这个难关。可你若不说”
李嬅的话音戛然而止,浅黛抬起头,李嬅恰好也掀开纱帐,“你若不说,本宫有一万种法子让你死,你会死的毫无价值,你死了,旁人只会觉得是个意外,你落在宫中的把柄,也保不住。”
“本宫再问你一遍,唯一的机会,你要不要?”浅黛仍是不愿吐露实情,她方看见公主睡裙的裙摆,便已经被公主拽起来,公主的手扼住她的咽喉。
李嬅自六七岁时便由故去的高祖夫妇亲自传授武艺,她有底子在,手劲本就比寻常女子大,她几乎要掐断浅黛的脖子,脸色白得发青,将要窒息之时,浅黛总算说实话:“是,是婢子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