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溪鹤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猛然受众人夸奖,面色一红,站起身道:“徐三将军谬赞!承蒙诸位抬爱,无虫大师乃在下师祖。家师鲍公,讳青林,乃无虫大师还存世的唯一弟子。但是家师向来低调,不愿出头。我之功夫抵不上无虫大师当年之万一。但实不愿无虫大师之绝艺就此失传,而令黟山遗憾!我来回敬诸位武林大家!”虽酒量不行,言毕却一饮而尽。他此时自己肚中却翻江倒海,可是此情此景,便是为了显名,焉能不撑住场面?他侧旁做的正是他师父鲍青林,此刻正捻须颔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弟子程溪鹤,洋洋有得色。
被程溪鹤称为徐三将军的人,喝完酒,便要就势坐下,矮身就凳之际,却发觉不对。屁股沉了甚多,怎地没有碰到凳子,这人便觉得不妙。猛回首之际,却发现自己的凳子早被一个干瘦的矮子抢坐身侧,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四弟!又来搞怪!哈哈哈!”
徐良抬头一看这人的脸面,急忙噗通跪倒,口喊:“给父亲请安!”心中却纳闷儿:“徐老三怎地半年不见瘦了这么多?连声音也变了!我老爹难得想我念我,见不到我而憔悴了么?”
蒋平却一把把徐良拉起来,斥道:“哪个是你老子?你瞧清楚啦!”
徐良惊慌失措,一头雾水,心道:“这不就是我老子么?”
只见蒋平跳上凳子,尖声尖气的大声道:“诸位诸位!诸位侠剑客!诸位老少爷们儿!黄山松鹤门无虫大师后继有人,自然可喜可贺!稍等我当亲自敬上鲍门长。只是!”说到此,伸手一指那徐三将军,续道:“只是这位,恐怕不太对头吧?”
众人被蒋平的尖嗓子声音吸引,有不少人识得蒋平,都知道他喜欢戏谑搞怪,有人便起哄喊道:“蒋四爷,这位不就是你家三哥穿山鼠徐庆徐三爷么?你怎地连自己家人都要使坏!”
蒋平嬉皮笑脸道:“嘻嘻!我来变个戏法,给大家助个酒兴!”说完,电光火石之间,伸出干巴细长的右手,便朝着那徐三将军脸上抹去。
那徐三将军也不躲闪,眼神反而透出笑意得站立不动。
蒋平从徐三将军脸上抹过之后,那徐三将军再回首扫视一下四周,一张黑堂堂的尖瘦脸儿,笑眯眯看着众人。
四周之人正盯着这边看热闹,猛然之间见那徐三将军突然换了一副面容,绝非钻山鼠徐庆!
此时有人认出来,哄堂大笑:“黑妖狐智化!”
蒋平站在凳子上,哈哈大笑:“不错!正是这老骚狐狸!智化的易容术江湖闻名,不是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