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士虽说师出名门,从小跟随高人学习,可到底是年轻,经验尚浅,看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大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竟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怒喝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方士被凌大叔这阵势吓得惊恐万分,忙道:“这位大叔,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不知道她喝了黄符为何会变成这样,看来只能等我师父回来了。”
“那你师父何时能回来?”
“师父大约一个月后能回来。”
方士回话时,瞥见凌大叔那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又赶忙改口说:“不过我可以飞鸽传书给师父,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就能回来。”
凌大叔无奈,只得松开抓着方士衣领的双手,让他立刻回去飞鸽传书,通知他师父。
方士获释后,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答应回去飞鸽传书,然后如丧家之犬般逃离唐家。
怪只怪他没有真本事,却偏要揽这瓷器活,如今害人害己,也是咎由自取。
方士走后不久,曲大婶便痛哭流涕地跪在谢大娘旁边,一个劲地赔不是,都怪自己多事,才酿成今日这大祸。
谢大娘却仿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看着梦溪,一动不动。
凌大叔叹了一口气,将曲大婶扶起,说道:“你......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骂你吧,可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这好心办坏事。哎,你还是先回去吧。”
送罢曲大婶,凌大叔凝视着梦溪,心中着实没底,她是否还能撑到高人归来。
该如何是好?
凌大叔这才惊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也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很多事情真的是毫无办法,无能为力实乃人生至悲。
言及此处,凌大叔不禁泪眼朦胧,方拓则细心地递上一块手帕。
“你们因何来到江枫村呢?是为了寻我们吗?”凌纪元发问,“可又怎会如此凑巧,住在了小薇家中。”
凌大叔颤抖着接过方拓的手帕,却没有用来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而是转手递给了一旁哭得如梨花带雨般的谢大娘。
他只是用那粗糙得如砂纸般的手抹去泪水,继续说道。
半夜时分,梦溪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凌大叔和谢大娘起初以为她清醒了过来,激动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然而,他们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她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由于梦溪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凌大叔两人便弯下腰,将身子凑近她的嘴巴,屏息凝神地听着她在说些什么。
“爹爹……娘亲……”
梦溪轻声呢喃着,仿佛是一个生病的孩子在呼唤着疼爱自己的爹娘,渴望得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