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舒怀远见千余将士老弱病残,毫无军纪,闵荣利又口口声声强调这些人都是二皇子麾下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他便知道,这是二皇子特意送给太子的“厚礼”,要将太子置于险境之中。
他深知自己人微言轻,虽名义上是迎亲大将军,但却没有选人的实权,因此他假装不在意,实际上却第一时间去了皇陵,从自己的部下将士中提选了五百余人,这几日都在进行训练和准备。
“昨日我以壮行之名宴请将士,并在宴请之地摆放了美酒,我告诉他们,这些酒待我们凯旋之时再一起痛饮,但暗地里命人带头违规拿取并饮用。果真有近半数士兵不听军令,喝了这酒,所以,这些喝酒的士兵在今日肚痛发作,腹泻不止。”
“是你在酒中放了药?”
“正是。这些人连最基本的军令都不听,带着上路只会是累赘。”舒怀远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边指边说:“此处驻扎之地距离皇陵仅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已让皇陵守卫做好准备,一旦令下,即刻与我们汇合。”
“擅自调动军队,尤其是在京城边上,恐怕会……”
“擅自集结军队,的确是死罪,但我要做的,只是人员调动而已。作为太子,您有这个权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将腹泻将士调拨到皇陵,而从将我精挑细选的皇陵守卫填充空缺,这样一来,迎亲队伍人员不变,但战斗力却加强了很多。”
太子沉吟片刻,抬眼看向舒怀远,淡淡一笑,问道:“怀远,你不愧是舒将军的儿子。短短时间内,不但筛选出不听军令之人,还能想到办法以优换劣,此行有你,我放心了。”
“末将定不负太子所托!”舒怀远抱拳行礼。
太子当即手书一封,事急从权,下令让皇陵守军和腹泻将士互换,并将这些情况作了说明,让人快马加鞭送上朝堂。
军中喧闹不已,但在凌晨时分,一切终于恢复了安静。
闵荣利昨晚喝了太多,待他从昏睡中醒过来,已是第二日。
腹泻之人均被以“身体不适,调整驻扎”为由,暂时调守皇陵,就连他的几个贴身随从也一个没落。
闵荣利急急找到舒怀远,正要兴师问罪,却见舒怀远和太子一起共进早膳。
“闵副将来得正好。”太子伸手招呼着:“过来随我们一起进早膳。”
“太子尊贵之躯,末将实在不能和太子同桌。”
“这里不是宫中,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我让你来,你就来。”
闵荣利不得不坐在舒怀远旁边,和两人同桌进餐。
“闵副将身体不适,原本我也打算让你去守守皇陵,待身体康复后直接回宫,但舒将军一直强调,军中诸事一贯是闵副将打理,军中不可一日没有闵副将,所以只能辛苦闵副将,抱恙随我们行军了。”
舒怀远已经将自己所调查出的闵荣利是皇后远房侄子的事告诉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