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猛然抬头看他,陷入思索。
让木欣欣活在太阳底下!
这何尝不是他的愿望。
可是,他自己那个妈!
林栖犹豫间抬头看到胡百儒正在看自己。
瞬间,林栖突然觉得满心都充满力量。
他一直在躲什么!
他越是躲,他妈妈就会越是肆无忌惮。
他把木欣欣放在暗处,他妈妈就有更多动手的方式。
而放到阳光下,他堂而皇之的保护她,他妈妈也会瞻前顾后。
胡百儒看着林栖坚定下来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激将对了。
“确定好了去哪个医院?提前告诉我。”胡百儒一下没站起来,用手使劲撑着还是没起来。
林栖赶紧过去扶他起来,满心愧疚:“胡老,你真的不能这样玩命干了。我马上就联系医院,明天就搬。”
“明天?明天不行,”胡百儒摇脑袋,“丫头明天还得一天,这个疗程才算完。”
“你不是说一个月一次,一次一天就可以?”林栖不是顾忌木欣欣,而是他扶着的这个老人,他现在明显的就连站立都没有力气。
“那是确定方案以后,现在不行,还得调。开始我把她的情况想乐观了,耐点心。”胡百儒去拍林栖扶着自己的手。
林栖喉咙滚动,他都累到自己站不起来,还在照顾自己的情绪。
医者父母心。
“胡老,听你安排。欣欣的身体还好,你的更加重要。可不可以治疗一天,休息一天?”林栖穿了几个小时的防护服感觉就要崩溃了。胡百儒却要穿上整整十几个小时。
治疗一旦开始,压根没有放松的时候。
林栖扶胡百儒坐到沙发上,胡百儒笑着问他:“上学时,你们上化学时,怎么做实验的?”
“都是老师带着做,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林栖好奇。
胡百儒点头:“对啊,你不是化学类专业。那时候我们做实验,十几天要一直守着,有些实验需要低温度的环境,我在冰天雪地里一趴就是十几个小时。化学专业就不是普通人能扛的住的,我都已经扛了很久,身体早就适应了。我的身体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开始林栖还不明白,胡百儒的意思,说到最后他才明白原来胡老爷子是在给他减压,不让他有太多的心理压力,不让他对他的身体过于担心。
“不行。如果你特别想坚持的话,那就等宋衣回来再继续。”林栖拒绝,他真的不想胡百儒在这个档口上出事。
“宋衣什么时候回来?”胡百儒问。
“过两天。”林栖说。
“不行。”胡百儒摇头,“已经开始不能中断,不然她的身体受不了。”
林栖也不再坚持,等胡百儒稍微休息会儿后,扶他回卧室。
从胡百儒卧室出来后,他又去看了木欣欣,见木欣欣睡得沉稳,他放心出来给宋衣打电话。
电话关机。
应该是在飞机上了吧,林栖又给齐恺打电话确认。
睡梦中的齐恺又一次被电话吵醒。
“林栖,你再这样下去,哥就阵亡了!”齐恺嘟哝着,满满的欲求不满。
林栖一怔,这才想起来,他那边儿又是半夜。
这声音不像是在搞事儿,是在熟睡,这小子学会骗人了。
林栖毫不留情地揭穿他:“齐恺,胡闹什么呢!宋衣呢?是不是在回来的飞机上了?”
齐恺看着身边空出来的半张床,满心憋屈,没好气的说:“你小点声,你把宋衣吵醒了,什么回去飞机上了!你让她回去她就回去啊,得小爷我同意才行。”
林栖一听,心里有了底:“你什么时候回来好好犒劳你,这次立了大功!”
齐恺满肚子都是哀怨,一股脑都撒在林栖身上:“滚!哥现在只想睡觉,你那犒劳还是省了吧。”
林栖嘴角上翘,刚刚新婚燕尔,就被新娘子扔下,这滋味的确不舒服。
“好了,你快睡觉吧!等你回来,给你加满。”林栖说。
“呸!”齐恺把手机扔到一边,大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用酒精把自己给麻痹,又被林栖给搞清醒!
齐恺摸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整颗心都溢满思念。
林栖已经在机场听到宋衣乘坐航班降落的广播,他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看到她,却是为了另一个她。
宋衣很远就看到林栖,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接她,却不是因为她。
她向自己轻声笑笑,抬起胳膊朝林栖打招呼。
林栖见到意气风发的宋衣有些愧疚,宋衣反倒很是坦然:“怎么,没人陪你喝酒,气势都少了三分?”
林栖嘴角轻撇,还真是那个从不让自己有丝毫不自在的宋衣。
只是,现在,他突然对她第一次想说声抱歉。
“行了,傻愣着干嘛?赶紧着,把我送我师傅那里去。”宋衣把行李箱扔给他,快步朝前走,
林栖摇摇头,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带着宋衣到了停车场,刚把行李给她放上,宋衣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他。
林栖的电话响了,别墅的保姆打来的。
林栖出门前打交代保姆如果有急事就给他打电话,现在保姆打来电话,他有些心慌。
“喂,小王?”
“林总,不好了,木小姐昏迷了,胡医生正在给她全力抢救。您快回来吧!”保姆小王着急的声音传来。
“昏迷?”林栖声音一变。
别墅里他为了保密没有多安排人,只有一个保姆。
此刻木欣欣又昏迷,他心如乱麻,上车安全带的都没来及系,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宋衣感觉出不对:“林栖,是不是出事了?”
“欣欣突然昏迷,只有胡老头一个人在为她抢救。刚刚过去的10个小时里,胡老头连续8个小时对欣欣进行了治疗,他刚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他的身体属于完全透支的状态。”林栖知道宋衣会责备他,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实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