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周璟过来时,端漠皇特地让奴才准备好了椅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又命御膳房的人送来了些易消食的点心,还有燕窝银耳茶。
他没有处理书桌上的文书,眸色深沉,想到等会要说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外面传来通报声。
他看过去。
病恹恹的周璟由公公搀扶着走过来。他的气色瞧着相当不好。
“不必请安。快,坐下说话。”
周璟恭敬道:“谢过父皇。”
“不过几日没见,你这身子骨怎么瞧着……”
端漠皇看着心慌。
嗯,因为他嗑药没有睡觉。
端漠皇忧心:“不行,今日你就将蒙时带回去,有他时时刻刻照顾,朕才能安心。”
孝顺的周璟坐到椅子上,气若浮丝道:“还是让他留在皇祖母身侧,每日出宫一趟给儿臣把脉即可,皇祖母的病根尚且没找到,当孙子的无法榻前尽孝,已是惭愧。”
端漠皇不认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医院都是摆设不成?”
虽然……蒙时的确医术卓绝。
可刀要使在刀刃上。
说难听点,太后的那些古怪的病,又不会死人!
他一锤定音:“行了,此事朕做主了,你不必再言。”
周璟娇娇弱弱:“谢父皇体恤。”
端漠皇见他说话有气无力,想来是过来时累着了。又招呼他喝些燕窝银耳缓缓。
这时公公走到他身侧,低低附在耳侧说了淮南侯府看到的事。
周煜就……这样被晾在了一旁。
他该死的早就习惯了。
只要有周璟在,他就是陪衬。
周璟低垂着眼帘,喝了几口,就放了下去。就听上方有人问。
“淮南侯爵府有两代功勋,受祖上福荫,便是朕都要留几分面子,那侯夫人是你皇祖母的嫡亲侄女,到底那淮二做了什么错事,才让你如此气恼?”
“咳咳……”
周璟用帕子捂住嘴,咳得厉害。
“儿臣处事不够冷静,咳咳,这才一怒之下没给淮南侯府脸面。”
他艰难的站起身子,摇摇欲坠道:“儿臣有罪。”
说到这里,他善良的闪闪发光:“来的路上,儿臣就后悔了。不该一时冲动。”
“侯爷是朝中重臣,我虽贵为太子,也的确该斟酌三思后行。”
他脸色惨白,唇也惨白,像是一脚踏入了棺材里。语气幽幽。
“儿臣和淮二也不过是有些不愉快罢了。不该拿私人恩怨放大到皇室和侯府上头。”
端漠皇也觉得周璟冲动了。
要知道周璟是最让他省心的儿子。也一直明事理。
“你明白就好,就算有些不愉快,回头私下将人处置了,一个不成气候的人,不用放在心上。再不行,你同朕说,朕给你做主,怎能大庭广众之下,让淮南侯爵府上下难堪。”
周璟认同的点点头。
“父皇说的是。”
他的唇动了动。
“那淮二不过是三番四次出现在太子妃面前,当着儿臣的面有意搭讪调戏罢了。”
端漠皇呼吸一滞。
周煜瞪大眼。
周璟垂下眼帘,自顾自道:“咳咳,怪儿臣没有言明身份,他才会用侯府之名,半般羞辱儿臣,他见太子妃貌美,就动了心思,直言儿臣是个短命鬼,保不准那一天就没了,若是识相,就该将太子妃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