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叹了一口气,也不逗他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沈长昀,你可真叫人伤心,我还有着身孕呢,你就能说出与我和离的话来了。”
沈长昀灰溜溜地来到她身后,替她捏起肩,“当时不是担心你身子的病痛嘛,结果后来我挣脱绳子想要出去找你的时候,刚好碰见西域巫士,她这才跟我说,只要执笔之人没了,你就解脱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真是的,她怎么不早在给我看你的生卦木牌的时候就说明呢……”
黎清浅越听这话越不对劲,一把将他放在自己肩处的手给抖落,抬头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是没有这破解之法,你是必定要与我和离的了?”
沈长昀没有解释,而是坚持地点点头。
“沈长昀!你现在是连哄哄我都不愿意了?”
他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握住她雪白的柔夷,“可我真的不愿你受到任何病痛的折磨,浅浅,如今我是真的害怕。”
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夫君。
他卑劣,他阴暗,他自卑,他需要反复向黎清浅确认她对自己的爱意。
所幸这段时间,他也的确得到了他想要的。
如今的他,是再也做不到如同那晚在皇宫时对她做出的荒唐举动。
比起执意将她困在身边,沈长昀更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
哪怕她日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他。
黎清浅恨铁不成钢,深吸一口气,道:“沈长昀,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哪次发疯不是我在安抚你啊?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你,就一定会真心待你的。”
“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爱你,如若有哪一天真的要离开你了,我会承受比在你身边更强烈、更痛苦的心痛折磨。”
“我以为我是能与你同舟共济的妻,如果跟你在一起能让我感到开心的话,这点心痛之感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沈长昀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她,黎清浅却回避了他的目光。
“可你遇到这样的事,第一想法竟是与我和离。真是的,把我带得和你一样坏、一样疯之后,你居然想着离开我,这要是让京城中人知道了,我面子往哪儿搁?”
她说着赌气的话,沈长昀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他的浅浅对他的爱,并不比自己给的少。
说到这里,黎清浅转过头来看着他说:“你要是再敢跟我说一句和离,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吗?”
沈长昀愣了一下,其实在宋凝烟进到柴房去看里面的情况时,在他的角度也能瞥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