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贵看着林自强，皱眉咬牙。
“你咋在这儿干活？那杀千刀的没给你念书了？”
“我早说那不是个好玩意儿，你家不听……”
林自强赶紧摆手，生怕钱三贵吵醒后头休息的于东两口子。
“没呢！老舅，你小点声。”
他一边煮馄饨，一边给钱三贵解释他不念书想学厨的事儿。
馄饨出锅，他让钱三贵趁热吃。
“我哥对我和红星都没得说，要不是他，我们早就饿死了。”
“你别一口一个杀千刀的，不中听。”
钱三贵闻着那香味，口水直流。
“咋不中听？他供你们读书是应该的。”
“要不是他克死你爸妈，你跟红星咋会跟个孤老太太长大？”
“哼，我就骂，就骂，杀千刀的丧门星。”
“克死人的短命鬼，听说他残废了？活该……”
骂累了，馄饨也吹凉了，他舀了一个馄饨正要送进嘴里。
林自强冷着脸，把馄饨端走。
“你别吃了，我不乐意给你吃。”
“我哥好，你们都坏，没资格说他半个不字。”
当初爹妈都没了，奶奶一个人拖着哥一个半大孩子，还有他和红星嗷嗷待哺。
眼见着都要活不下去了，那会儿奶奶找过妈妈娘家这些亲戚。
没指望他们给钱，就是求着他们家里做饭的时候能多放一碗水。
给他和红星留一碗米汤，好养活人。
可他们一个个的不是闭门不见，就是指着奶奶和哥的鼻子骂。
跑了两家后，哥拦住了奶奶，抱着他和红星回了家。
哥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他们饿着。
这么多年，就是再难，哥也没有放弃过他和红星。
后来见他家日子好过了点，舅舅在街上碰见了，才没躲着走。
比起哥来，这些亲戚算个球？
看着到手的馄饨没了，钱三贵满肚子火。
“你这小子，到底谁才是你亲人？”
“林野？他不过就是个野种……”
林自强眼一瞪，钱三贵只能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行行行，不说，不说，行了吧？”
“那我也是你亲舅舅，把馄饨端过来，饿死了。”
煮都煮好了，肯定不能浪费，林自强虎着脸把馄饨端回去。
“给钱。”
钱三贵一把抢过馄饨，狼吞虎咽灌进嘴里，烫得嗷嗷直叫。
吃完一抹嘴，端起打包好的馄饨就往外跑。
“几年没见了，你请你老舅吃两碗馄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