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当救少将军啊!”侍从跪地叩首,哭泣道。
霍笃气闷拍着案几,说道:“当初让他别守下邳,非要逞强。今守下邳城,尚不及六十日,便找大军求援,此当大坏国事!”
大帐中,陆逊正与蒋济商议军事,得闻霍笃求见,当即请其入帐。
霍笃没有坐下,而是迟疑少许,拱手说道:“陆车骑,夏侯尚凿破河堰,引泗水灌下邳。某恐霍攸之难以久守,请命北上支援下邳!”
“支援下邳?”
侍从抹着眼泪,说道:“以下邳之形势,尚不知能坚守多久,望家主能率军救援下邳,以缓夏侯尚攻城!”
将霍攸之的书信放下,霍笃起身踱步,步伐急躁。
陆逊看着忧愁的霍笃,蹙眉说道:“伯实将军,下邳有内外中三城,夏侯尚水淹外城,尚有内、中二城可守。今霍下邳未有援信来,不宜轻兵而进。”
霍笃不再隐瞒,取出书信奉上,哀求说道:“车骑将军,霍攸之已遣帐下侍从送信至大营,其信间言恐难久守下邳,特向在下救援。”
陆逊心间沉了下来,伸手去取书信。
浏览书信上的内容,陆逊整理思绪,说道:“霍将军为军中宿将,可知今下之形势?”
“我军兵少且不善野战,今凭水师舟舸与其抗拒。若分兵北上下邳,远离淮水,恐会被贼军所趁,合击灭之;如所将兵马二三千人,恐会被夏侯尚所吞之。”
“那下邳失守怎么办?”
霍笃反问道:“今凭下邳据青徐兵马,若下邳失守,则夏侯尚必率青徐兵马至泗口,以南望淮阴城。”
陆逊沉吟少许,心平气和,说道:“下邳城池布防,逊已有所知。霍下邳所筑内城为城中高处,所修粮仓为城郭之上,不受泗水淹灌。”
“下邳兵马具备,霍下邳颇有兵谋,能得军士之心,内城牢而粮足,其守下邳当是无忧。待大司马兵至,贼军力竭,合兵击而胜之,不救霍下邳,则下邳之患自解!”
在陆逊看来,夏侯尚虽然用泗水灌下邳,但下邳城中兵马及粮草都未受到大的损失。以霍攸之的能力守住下邳内城数月不成问题。
今下霍攸之连信求援,多半是出于外城失守,仅剩下邳内城,不知能守多久,故而紧张之下求援。
霍攸之太年轻了,所经历的战事太少。一旦正儿八经与夏侯尚展开作战,则就自然认识到守城战没那么困难。
见陆逊不想救自己儿子,霍笃心中气闷,抱怨说道:“大司马下军令,言让将军外分兵力,而令二城守五月之久。今将军取浮桥遭败,今下邳求援而无睹,莫非欲违大司马军令否?”
陆逊尽量克制情绪,沉声说道:“大司马授军令与我,逊当从大司马之令。如下邳、钟离二城失守,大司马斩我头颅,逊毫无怨言。而大司马军令之事,非将军所能干预。军中大小之情,一切当以军事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