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曲晔仿佛对外界的纷扰充耳不闻,他的目光坚定地落在周洪敏的身上:“程夫人,您意下如何?难道程家也有意撤销这门婚事不成?”
周洪敏微微犹豫,视线在曲晔与万淑媛之间徘徊不定。
她原计划是促使曲晏清主动退出这门婚约,但现在情况微妙,让曲晏清自行提出显得不切实际。
一旦曲家首先提出解约,程婉儿未来的婚事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权衡之下,周洪敏决定暂且忍耐,或许还能峰回路转,她的脸上挤出一抹不甚真诚的微笑:“曲大人所言极是,两家长久以来的友好关系,不应因一时的小误会而破裂。婉儿与晏清的婚事,我看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为好。”
曲晔感念周洪敏的大局观,满意地点了点头:“程夫人请放宽心,既然双方意见已达成一致,我即刻着手重新拟定婚书,尽快送至程府。”
周洪敏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达成目的后,曲晔并不愿在曲晏清的居所过多停留:“多谢程夫人理解,家中尚有紧急事务需处理,我便先行一步。”
望着曲晔远去的背影,周洪敏转而投向万淑媛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一个妇道人家竟也想插手大事,真是痴心妄想。在曲府,历来是男人才有发言权,你只能遵从。今日姑且不与你计较,全是为了两家的和睦考虑,下不为例,否则休怪我程家不留情面。”
周洪敏言辞坚决,随即携着丫鬟,步履匆匆,消失在大门之外。
曲晏清怔怔地盯着那扇木门,它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胸口如同被巨石压顶,压抑得他几乎无法喘息,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了室内的静默。
血丝自他苍白的唇角溢出,染红了手帕,更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万淑媛眼见这幕,心如刀绞,焦急与疼惜交织的眼神紧锁在曲晏清身上。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弯腰靠近,轻柔却坚定地拍打着他的背部:“晏清,你先忍一忍,我即刻去请最好的大夫来,你的身体,一刻也不能耽搁。”
曲晏清费力地抬起手,那动作显得异常吃力,却依然固执地抓住了万淑媛的衣袖边缘,力图阻止她离开。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淡然:“娘,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这点小伤,真的不必让大夫劳神。”
万淑媛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用一方洁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曲晏清嘴角的血渍,每一下都仿佛在擦拭着自己的心头之痛。
“是娘无能,未能及时发现那次坠马背后的真相,让你承受了如此多年的痛苦。”
曲晏清敏锐地捕捉到了万淑媛心中那股沉重的愧疚,他强颜欢笑:“娘,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我也选择隐忍未言,因为我害怕看见您为我担忧的模样。”
万淑媛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整理好曲晏清的被褥:“你总是这样,总为他人考虑,何时才能为自己想一想?人生一世,首先要学会爱自己,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