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道:“李节度治镇日久,军中多为其腹心,镇内亦多服顺。去岁匡筹骤然发难,以诈计乱军心,虽将李公驱逐,然各州未必服气。幽州牙军精锐尽在李公,今已逃散,以匡筹之能,纵然收拢若干,是否归心亦未可知。如此,彼可用者,或只有初时那万余人马,欲以万余兵保全卢龙,势必处处漏风,难矣。”
盖寓道:“如你所说,灵丘之事怎么说。一万兵,他敢来打?”
李大道:“灵丘之事,非我所知。”
盖寓正要说说灵丘的情况,被刘仁恭打断。却见刘将军向李克用一礼,向盖寓道:“仆射。正德所言不虚。我是燕人,深知镇中虚实。日前,是匡筹趁我与薛将军外出,灵丘空虚,偷袭得手。待我军回师,彼又退走。必是军力不足。
匡筹我甚知之。虽有些勇力,然为人寡信而无智。
我戍安边三载,将士思归,匡筹先允我军回镇,复又来说不许,激得军士鼓噪,围了将府,陷某于险地,几乎命悬一线。某领军至幽州,只为安抚军心,日间与我谈妥移驻蓟州,夜里却暗算于我。寡信如此。镇内不稳,本当结好近邻,守望相助,他却先恶成德,今又来攻我河东,可说不智。
岁来,卢龙虽未再乱,实则暗流涌动。匡筹仅保幽州一城也,其余各州,如妫州高家皆不服他。去岁,匡筹以匡威事征王镕,来去匆匆未敢一战,何者?军心不稳也。此次匡筹袭灵丘,只怕是想以战立威,好去压服镇内。”
说着,刘仁恭向李克用俯身再拜,道:“大王。河东虽有山河险阻,外军要来不易,我军东出、南下亦不方便。全忠已据汴、洛,又与魏博相厚。河北形胜之地,匡筹鼠辈,大王不取,全忠必取。匡筹岂能当全忠耶。届时,中原连成一片,我河东又当何如。”
李克用问:“仆射如何说?”
作为李克用的谋主,盖寓略作沉思,道:“谁不知幽州当取,只是知易行难呐。刘军使,去岁你说予你一万兵,可为大王取幽州。结果如何?损兵折将。又说胡儿不堪用,好,派了薛阿檀去,铁枪都堪用吧,此次连灵丘就都险些丢了。还好,没把薛将军赔进去。你说连兵燕、晋以抗全忠,话是没错,我来问你,怎么连?怎么抗?用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