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简直就是灾星啊。
狗东西认个干爹,康君立就没了。听说之前打云中,李存璋挨的那把大火也有这厮一份功劳。今日碰上,李存信心里着实有点打突,默念,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别给爷爷整事。看这老黑果然没有妄动,李存信也玩起了敌不动我不动这一绝学。
屠子哥人少,见对面进也不进,退也不退,他是乐得如此。忽觉有点犯困,二哥痛快打了个哈欠,两边就这么僵持起来。
也不知等了许久,东边渐有马蹄声传来。
刘仁恭到了。
刘大帅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在刘守光等人扈从下来到李存信面前,在马上一拱手,明知故问道:“李都头,这是何意啊?”李存信没言语,身边一将道:“爷爷只说寻个酒肆玩耍,却这坊间有暴徒伤人,杀伤军士许多。这怎么说。”
恶人先告状,真是脸都不要了。
刘窟头阴着脸看也不看这厮,只向李存信道:“李都头,大王三令五申,此来卢龙不得扰民。入城前你我千万说妥,贵部驻扎子城,不得生事。城中府库皆已封存,只待大王入城即可发下赏赐。贵部今日却在城中四处掳掠,杀人放火,我家亦受池殃。俺方才平定,又闻显忠坊被围,李都头,你这是何意呀?”
李存信闻言,默默不语。爷爷还懵着呢,找谁说理去?但要他此时给刘窟头认错,那绝不能够,这么多弟兄看着,若低了头还怎么混。忽而抬头,指指地上摆着的一排尸首,昧着良心胡说:“此乃坊间暴民所杀,须给个说法。”心曰,刘哥,台阶爷爷给了,你可得接得住啊。
刘仁恭往远看看,正见一杆“李”字大旗飘扬,便问身边儿子道:“那是李存义将军吧?”对这位黑哥,刘大帅同样印象深刻。刘二道:“是他。”老刘笑道:“去让他过来。别多说,看他敢不敢来。”
刘守光打马就走。
刘仁恭对李存信道:“管好这帮杀才,莫伤了那黑厮。”说着一指身后远处,再一指西边远处,“豹军甲兵就在两边。你当知,这豹骑军早已不在我处,若黑厮有事我可拦他不住。真要打,你出城打去,休要牵累了我。”说着用鼻孔看着刚刚那个大放厥词的蠢货,却仍对李存信道,“那黑厮来了好好说话。这坊间多有豹军家眷,哼,若不想都死在这里,莫再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