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怪李存信军纪不严?
李存信低头进来,看爸爸斜倚着打盹,也不知该立刻汇报还是等会儿再来。这次戳出篓子不小,哥们儿心里虚呐。看陪在边上的盖寓也没个提示,又向晋王身边一宦官投去眼神求助,仍然毫无所获。犹豫片刻,他准备先撤。
从李存信一进来,晋王就眯着独眼在看,见这个惹祸精要走,悠悠道:“哪里去?”李存信忙住了,道:“罗弘信欲与我军约战。”说着将个纸卷捧上。李克用身后那魁伟的宦官上来,面无表情地接过纸卷递到晋王手里。宦官叫张承业,之前来过河东几次,此次三镇犯阙,天子差他来搬救兵,然后扎根河东做监军了。李存信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内容,很可惜,这老货面瘫了一般,啥也瞧不出来。
独眼龙刚刚还在幻想罗弘信能主动释除误会,好叫他顺坡下驴各回各家,不成想罗六居然敢下战书!“哈哈,呵呵,好啊”,一股邪火窜上顶门,李克用腾地一下跳起,将那纸卷丢给边上的盖寓,阴阳怪气地道:“罗弘信这是老鳖吃秤砣,铁了心啦。约战,好啊,战便战。”
被唬得肝颤的李存信抓紧添油加醋地鼓动,道:“父王英明,这厮与宣武勾勾搭搭,绝不能饶。”牵扯到朱三,独眼龙就更加恼火,盖寓则不失时机地将那书踩在脚下,以脚尖擦蹭了两回,道:“哼,说甚存信军纪不严,礼送出境不会么?袭营算怎么回事?但有一点良心,大王亲至,不该前来释除误会么。约战?这是要给朱三表忠心呐。”
这勺油加得恰到好处,直接就把独眼龙给点爆。“不必说了。”李鸦儿如被激怒的老虎转了两圈,怒道,“召集人马,如他所愿,三日后出战。”
……
听说罗弘信主动约战河东,卢龙友人们也给整懵了。
“史公何必呢?”看晋军举止,除了打草谷抢钱粮也没有太过分嘛,明显不想大打出手。怎么着?吃枪药啦。非跟河东死磕了这是?魏博人有这么刚?李崇武道,“晋王我是了解一点,好面子。河东军纪差,他心知肚明,李存信理屈在前,哪怕打了他,只要罗帅服个软也就揭过去了,没必要拼命吧。”
郑二哥也在旁帮腔,道:“是呀是呀。李存信又不是头回挨打,让罗帅好好说说,屁大个事。这打起来,买卖还做不做了。”二哥也很奇怪,反正磕头丢人也是丢老罗的人,你们这帮老货还在乎面皮?罗六自己都不要脸的吧。
史仁遇闻言笑道:“你呐,还是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