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十三见对面是郑二,乐乐呵呵带着一百骑泅水过河。来到面前,当着俘虏的面,两军大将相拥而乐,被俘汴兵的眼睛摔了一地,这他妈跟谁说理去。
“二郎怎么在此?”史十三看老黑身后一将眼熟,那是张存敬吧?惊得十三郎双目圆张,“可是张公当面?”不是说被放走了么?目光在张存敬与郑守义脸上来回轮转,得,定被这黑厮阴了。
好狠的心呐,追了二百里。
郑守义一看就知道又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反正抓也抓了,爱谁谁去。十三郎还能为了这么个老货跟自己翻脸么。
张存敬却是臊得满脸通红。想他也是汴军大将,一向以智勇双全着称,追随东平王东征西讨,打败多少顽敌,李魔云李罕之那个吃人魔也是他的手下败将,谁料想在魏博这个阴沟里翻了船,落得这个下场,颜面何存呐。以袖掩面道:“正是区区。惭愧,惭愧。”
边上小屠子不干了,怒道:“被俺耶耶捉了,你惭愧个甚。”好悬没有一鞭子抽他。
“是是。”
“十三叔。”
“你小子也在。”史十三对这小黑很有好感,随手从怀中摸出个金饼子丢他,小屠子喜滋滋接了,哪管你这是哪里来的。
郑二道:“咳。刘窟头非来打魏博,俺劝不住。这不来看看么。”
“哈哈。”史十三大笑,“鬼扯,”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了数回,道,“谁还不知道谁呀。李大郎上去了吧?”郑哥憨笑道:“呵呵。嗯,如今是李头坐镇了。哎,打魏博是刘窟头所为,不是爷爷。我早晓得你去了长河都没动你,待风声过去,还是一家人嘛。”
这厮如此厚颜无耻!“你倒是来试试么。”这把出来,史怀仙顺风仗打得顺手,气焰也相当高涨,道,“怎么,不是说你放了张将军走么。”十三郎还是有点好奇,忍不住要问。郑守义遂将情况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不是他老黑的事情。末了郑重其事道:“你跟李公说明,烦劳给东平王带个话,看看怎样跟俺换一下。都乡里乡亲地,能帮帮一把嘛。”
“一定一定。”史十三听说,忙把头点,提醒道,“不过李思安还在北边,万一撞上,只怕不妥吧。”郑二道:“这厮离得远,前面不是去长河了么,这会儿不定在哪里。老子马多。放心,咱此次人多,李大在后头等着他呢,难说这会儿已经兵败,嘿嘿。这傻鸟泥菩萨过江,怕他个球。”
史十三见缝插针,刺探军情:“你来了多少人?”公是公,私是私嘛。“五万。”老郑扯起瞎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胡扯。”史怀仙一个偏旁部首都不信他的,“有五万还不早打进来了,藏头露尾算个甚。”郑将军一顿脑袋乱晃,怕不把脑仁儿都摇散黄了。“有五万也不打进来。跟你说都是刘窟头闹。”
看这黑厮口风甚严,史十三就再不多问,与他又叙了离情,就回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