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义不耐烦地偏过头,给牛犇打个手势,让他作答。
牛哥挺一挺胸膛,两块硕大的胸肌顶着两片护心镜高高隆起,肚皮前的兽头更显扎眼,亮了相,道:“俺乃昭义兵,如今领有三千甲士,人称小都头。”指一指老黑身边的武大郎,道,“那厮武植,本为河东兵,现下统领郑帅亲军。哼。”也招招手,一群士兵们拉过几辆马车,将堆铜钱绢帛摊在地上,“杀敌,赏赐立时发下。规矩么,皆是老兵,就不必我多说了。有反悔者,现在可以回去,绝不留难,一时上了阵,可休怪军法无情了!”
二哥看将台上还算平静,但估摸也差不多了,催促道:“战不战,速速决断。”
放才带头说话的那汴兵一咬牙,道:“俺叫蔡海江。望你不要食言。否则,哼!”说着捡起一副皮甲,让旁边一人帮着穿了,提起刀牌在手。由他带头,汴兵们纷纷穿戴起来。最终,现场有百余人临阵反悔,果被带回大营并不为难。
郑二翻身上马,道:“老牛,交给你了。”
牛犇唱个喏,带数百甲士,在千余骑兵的配合下,将这千多汴兵引到阵前右翼一阵的阵前,摆了个松散的横阵。
回来站好。
张存敬看到的正是这幕。
“呜!”
便听卢龙军的角声响起,将旗抖动,两翼骑兵如潮水溃堤一般涌出,如两只臂膀,向汴兵两翼扑来!同时,鼓声再起,卢龙步阵最优一阵,以近千汴军俘兵为先驱,二千甲士在后,开始突出上前。随后,紧邻的燕军步阵次第出发,向前开始向前积压,逐渐由横阵变成了一条次第有序的斜阵,其右翼居前,左翼在后。
卢龙军先动手了。
郑守义亲在右军,率领数千骑缓步向前,边走边继续分散,尽量展开。
今天,大李子就没打算被动挨打。
五千义从军分作数个小阵在前,毅勇军与保定军三千余骑稍后。面对卢龙骑兵的压迫,张存敬连连传令。步军两翼的横阵开始变化,左翼一阵以右首为轴旋转,将枪头面向左侧,如一扇门,掩住中军左翼。右翼一阵亦如是,只是将枪头面右,护住右翼,也成了一个方阵。
趁着汴兵换阵,郑二哥指挥若定,安排义从军数百或千人一阵,轮番上前骚扰。汴骑立刻顶上。郑将军欺负汴骑兵少,让保定军在旁策应。保定军这帮杀才投诚最早,好吃好喝养了多年,杀人手艺不断精进,突骑技能也被点开,一旦汴骑露个破绽,扑上去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