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走,小屠子连忙跟上,趴在耳边说:“阿爷,这义武以后可是咱家产业,秦叔儿不会下手太黑吧。”哎呀,我去。方才郑哥光顾着高兴加表演,竟把这茬给忘了。对呀,现在掳掠可不就是自己抢自己么。
当时为了鼓励军士奋勇,允诺抢粮、抢钱、抢娘儿,如今事成,立场转换,郑屠子的心态就截然不同。但是,覆水难收啊。此时老黑那是绝不敢收回成命的,只好心痛地咬咬牙,故作大度道:“秦郎当心中有数。”
恨恨一跺脚,上城去了。
……
站在城头,耳闻城中传来的阵阵欢呼,郑守义心情渐渐安宁。在城墙上来回行走,回想这些年的经历,真是不胜唏嘘。当年在幽州,母大虫说要他混个节度使,他也就是胡乱一答应,没想着眼看就要实现。当初鼓动弟兄们从军,虽然也觉着要干出一番事业,不过能捞个一州刺史或一处镇守,似乎也就到头。
真是有点恍惚。
雪夜守城头可不是啥好活计。新换的靴子感觉又已湿透,脚趾冰凉几乎失了知觉,搓搓双手,奶奶地十根指头也似饱满的萝卜。
武夫,这提头的买卖不好干呀。
好在不久东方便已放亮,只是太阳仍隐在云中,日光十分朦胧。
张顺举与郭屠子“蹬蹬蹬”上来城头换班,郑守义将二人拦了,用力抱住。“郭郎,今后咱也有基业了。地方说不上好,但总是自家基业。你我共勉之。”跟那帮杀才还要许愿,而眼前都是自家兄弟,早已福祸共担,说厚赏重用就外道了。郭靖叉手唱个喏。对大舅哥拱拱手,郑守义便赶紧下城去了。
冷呐!感觉裆下的铁杵都碎了,快去烤烤火换身皮来。
待二哥再次回到王府前,军士们立刻涌上来高叫:“郑帅回来啦!”
大伙才吃喝完毕,兴致正浓。往城里派捐的还在不辞辛劳地刮地皮,这府里已粗粗抄了一遍,老王家真富裕啊,光仓里的花椒就堆成了山,还不说钱粮布帛。统共只这二万人分,仅仅府中财货就足够挥霍许久喽。
一众人簇拥着二哥入府,进得大厅,好么,地上又一排排摆了许多妇人。老郑一看,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众将士纷纷哄笑,牛犇这粗汉不知从哪冒出头来,指着一年约二十余岁的华服妇人与她身边一个十几岁的小娘,道,“郑帅,我等皆言,有此等上官真是祖坟冒了青烟。此乃王处直之妻卜氏及其四女,均已沐浴完毕,这便服侍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