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碍于见识,对于大帅间的这些弯弯绕,郑大帅当真搞不明白。虚心请教道:“怎么讲?”
“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走,入城边吃边说。”
沧洲城外军营已给老黑备妥,近数千大军入营驻扎,刘二安排了酒肉款待军士,自领着老郑等人入城。
原先卢彦威的大宅给刘仁恭住了,刘守光自己在东北角翻修了一座宅子。但见这院引水为池,积土做山,时值金秋,正是楹舍有绿柳翠竹遮映,池中有荷叶游鱼相称。游廊曲折,甬路碎石抱着一处明堂,这等雅致,哪里是义武那贼窝可比。张泽跟着郑二行走其间,不住惋叹。定州老王家的那处宅子不比这差,甚至可以说要远比这里精彩,可惜所托非人,院子做了校场,池子改成鱼塘,没事儿就是一帮糙汉子打打杀杀,或者杀羊吊起大锅胡搞,腥膻一片,贼窝一样。
咳,好好一个院子,全毁喽!
入堂坐下,自有侍女盈盈而至,为众人分茶。郑二便想起那年在高思继府上。左右瞧瞧,赞道:“这厮,恁地有钱。”这是发自肺腑。虽说做了大帅,但是义武财政拮据,他老黑能保证天天有肉吃就不容易。
刘守光却爆出一条大新闻,道:“我?嘿嘿,跟你卢龙可比不得。老子见那李三总往南边走船,便遣人过去打听,才晓得淮江打烂了,斗米五百钱。恰镇中大熟,夏秋斗谷二十余钱,冬春也只五六十钱,去岁便也募些水手走了一趟。五船沉了一船,仍是大赚。李三这厮。”
郑大帅的目光正在眼前的侍女身上逡巡,只见这女子身量高挑窈窕,真是十分喜爱。那女子感受到老黑的目光,眉角一挑,抛起一壶秋水,逗得老黑心神摇荡,哎呀我攮你娘的勾引爷爷,一只黑手就不知道放到了哪里。
“如此好赚?”囊中羞涩的郑大帅闻言惊呼,斗米五百钱,运粮过去就是十倍之利啊!暗自盘算义武能拿出多少粮食做这买卖。黑手也是一停,让姑娘难得喘了口气。“有这好事?”心想,刘三这厮没说啊,得回去问问。
郑老板眼仁儿转了两转,厚颜问道:“还走船么?也带上俺呐。”
“这有何难,你差人将粮运来……刘守光话说一半改了口,道,“罢了罢了,我这才走了一批,回来获利匀你一船。”二哥忙道:“不能白要,你报个账,我让刘三将粮运来。”
这婢女自然就是安排招待老黑的,但你堂堂节度使,也该矜持点么,这手都伸哪去了。张泽被自家主公如此没品的行为臊得脸红,低头吃茶。听到这里,灵机一动,道:“二位大帅。易、定两州货物,走水路顺流可至漳水口,沧、景、德三州亦可走永济渠。不如在那边修个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