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越来越多的部落夜遁脱离,甚至有人哭着喊着来向唐军投诚。郑守义与李崇武一拍即合,决定收下牛羊、妇孺,部众跟着唐军主力行走,然后让精壮去追摄契丹,以人头赎罪,每人三颗头。交够了人头就不杀,但降虏必须打散了编入军中继续干活,脏活累活、打头阵都由其负责,但有不满,立行剿灭。
安抚?安抚个屁,不杀他,允许他们做奴隶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就这些反骨仔,死不足惜!
于是,胡儿们逃也不是,降也不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都快疯了。
被逼无奈,胡儿也组织了数次反扑,可惜面对严阵以待的唐军,无处下口。
唐军斥候前后左右派出几十里,胡儿小股来,自有备勤的骑士与他玩耍,来得人多,就结阵而战。郑守义倒是盼着胡儿能有点骨气,与他再做一场,早完早了,他也能回去歇了,怎奈何,也别说阿保机想不想拼命,总之,就是每次都是互相对峙一番,就各自散去。
才被杀成那个狗样,谁愿意上来捋唐军的虎须?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阿保机只要不带头冲锋,反正谁都不动。
彼此都赶着牛羊,速度都差不多,每日行或二十里,或四十里,时常还得停下休歇几日。就这么一路逃窜,一路被追杀,几百里地走走停停,都九月底快十月了,心中憋屈全憋在了嘴角的火泡上。
月里朵眼瞅着阿保机嘴角一泡未平一泡又起,目光无神,满脸颓丧,心中就很是不喜。忍不住道:“你这又是何苦?在扶余好好待着不成,非来惹祸,又打不过,图个什么?”
她两儿子郑华、郑光都已睡下。此次回到部中,是福是祸月里朵自觉迷茫非常。阿保机对她倒是一如既往,两人见面的当夜还上演了一场荡气回肠的重逢好戏。哎呀,那晚真是激动,阿保机在她身上抖个不停,勇猛非常。
妹妹是嫁过来了,但她性子柔弱,同样敬着自己。
两个儿子嘛,有老娘在,谁敢欺负?
要说她是脱离樊笼了,可是,怎么就觉着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呢?恐怕这狼窝还不如虎穴吧。如今谁都看得出来,唐军是故意撵着他们慢慢走,便如猫戏耗子,而自己居然就是这群耗子之一。
这是该哭该笑?
月里朵的生活当然有人侍奉,可是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她难过啊。
乱兵杀到,谁他妈管你谁是谁,还不都是一刀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