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投过来也有十六七年,资历不短。近几年刘知俊在关中打得有声有色,去年在潞州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至少救援及时保住了泽州。
观其用兵也很有章法。
敬翔遂道:“希贤用兵,张弛有度,颇得葛公三味。”
希贤,是刘知俊的字。
“哈哈,你也这样看?”梁帝喜道,“我拟设北面行营,以刘知俊为帅。至于调遣哪部兵马,以为谁将,爱卿劳心为我筹划。”
“敢不从命。”敬翔望望天子,道,“圣人,狮子搏兔当用全力。李可汗取河东半岁,薄赋敛,整军纪,颇得人心,不可再使其做大了。”
敬翔真希望卢龙还是刘仁恭那蠢猪做主,有他在,定能将卢龙的家底败光,为梁朝送上一份大礼。
可惜不是呀。
晃哥自然是听出了这位老臣的不满。
是该早早剪除卢龙。
本来呢,河朔三镇死气沉沉,梁帝确实没太将他们放在眼里。尤其当初刘仁恭兵败魏博,都那个狗样了,梁帝就大意了。
谁能想到李可汗这么能折腾?
其实一直是有机会的。至少张存敬打瀛州那次,若能专心,哪怕打不下来,至少也得把瀛、莫两州给他毁了。
卢龙过半人口在此,没了瀛、莫,养个鸟的兵。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如果有,晃哥想吞下一大缸。
梁帝语气怅然地说:“是呀。总说不能养虎为患,总是不能专心。公且妥为谋划,一定功成。”
圣人都这样了,敬翔也只能收工,唱个喏,准备跟天子聊几句就撤。
却有个中官托着一卷文书直呈天子。
敬翔便眼观鼻,鼻观心,只拿眼角偷看天子表情。
却看梁帝随手打开,只一眼就黑了脸。
敬翔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又要出事。
果然,天子咬着牙看完,将书一丢,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敬翔瞄着那绢纸飘飘荡荡来在面前,看吧不讲规矩,不看又很揪心。
梁帝道:“敬公你看看吧。”
天子说话的声音倒是平静了,但是敬翔的心是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