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可顾不上他们,催马向南,直追到的大李旗下。
从军以来,这一战当属最为凶险。那种被强敌寸寸碾压的无力感,几欲使人发狂。从日旦到午后,他追随辽王东奔西跑,其实也没看到获胜的希望。
他只是跟着辽王,跑啊跑。
终于,在这个夜里,数万梁军崩溃,而且是梁军精锐崩溃。回想二十余年走来,一战击溃敌军精锐三万,这可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什么?塞北胡儿的十万大军?
别逗了。
面对阿保机的十万大军,老郑三千人就敢黑虎掏心。
面对三千梁军的铁甲步人,你问他老黑三千人敢么?
此时大胜,郑守义岂能不喜,老远就扯着嗓子大叫:“大胜,大胜啊!”
来到近前,老黑却发现情况有点诡异。
辽王僵硬地坐在马上,紧闭牙关,神色跟死了爹一样,哪有半分喜气。
他待要靠近,竟有人欲拦在身前,还是辽王微微挥手,放他过去。
满腹狐疑靠近了带头大哥,却正碰上大李子咳出半口红血,郑二忽觉心脏被一只大手攥住,忙道:“哥哥这是怎么?”
辽王起手擦去口角的血渍,轻声道:“中了一枪,还好。
吭吭。
这边不用管,你返回去,将路上那些败兵都收拢了。”
辽王尽量说得轻松,但郑二哪肯就信?
黑爷就是玩槊的高手,这大马枪什么威力可是太明白了。
两尺多长的槊锋其实就是一把短剑,借着马力一推,轻松能将人切断。便是着了甲,只要戳到,也是轻松穿透。
中了一枪?
怎么中的?
是扎了是砸的?
看看不像是扎了,戳个窟窿肯定不是这个造型。
那就是被砸了,砸哪里了?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郑二就在大李子上下打量。
见这黑厮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乱转就是不走,辽王气得把眼一瞪,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抡起马鞭作势就要抽他。说话是不好说了,胸中气息翻涌,张嘴又得一喷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