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老三有南下之意,杨大帅毫不犹豫就顶了上来,屯兵清河与李三郎隔着漳水针锋相对。
李枢密念及军队转行千里疲惫,无意渡河冒险。
杨师厚也是屁股不稳,亦不愿鱼死网破。
两军相持数日,唐军先退,杨师厚亦南归魏州。
表演结束。
十分默契。
虽然一矢未发,但杨大帅如此硬朗的作风却很合武夫脾胃,将士愈加归心。适逢朱友珪诏令,云有北边军机,欲与杨帅面议机宜,张彦等心腹皆劝曰:“朱友珪居心叵测,大帅不可涉险。”
杨师厚心说,还叵测?这厮就是没安好心呐。坦然笑答:“友珪既不能制张厚、友谦,能奈我何?”
乃以银枪效捷军等万余精兵随从,大摇大摆渡河南下。
时韩勍正引禁军主力与康怀贞、牛存杰等在河中前线,围攻逆贼朱有谦,自魏州至洛阳,沿途守军纷纷对杨师厚视而不见。
大军遂直抵洛阳东郊。
洛阳城里的朱有珪几无一兵一将可用,惶惶不可终日。
杨师厚遂留兵列阵于洛阳城郊,只与十余骑缓步入城觐见。
殿上,友珪强颜欢笑,卑辞厚礼,终于劝得杨师厚回镇。
郑守义陪着李老三回到幽州就闻知此事,只觉得眼界大开,心中高呼山外青山人外人,世间处处有学问呐。
十一月中旬。
北国雪花飘舞,李三郎北巡的日子近了。
这日,郑二在家无事,正自细细揣摩杨师厚的这波操作,希望能从中有所进益,李枢密忽然登门拜访。
老屠子家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粗犷简单。
梁柱与砖墙显是粉刷一新,红的柱,白的墙,黑的瓦,客堂的地板似是新换不久,四幅画着武将的屏风相对而立。香炉升起袅袅青烟,炭盆跳动勃勃红苗。堂中挂起的一幅字上书着“武德”二字,三个坐榻仍是一正两偏安放。
“我走后,这边多赖二郎费心喽。”环顾堂中,李枢密仿佛是要下定什么决心,两根指头跳舞一样在矮几上跃动片刻,道:“安禄山以前不算。
从李怀仙到刘仁恭,卢龙共历节度使二十七任,历时百四十年,平均在位五年,被杀被逐者一十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