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也不太好,她虽取出腰间丝带手帕系在口鼻处,但是这要命的臭很快就穿过了锦帕重新进入她的鼻腔,她实在没忍住,一偏头干呕不止,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用晚膳,不然现在马下定然满地狼藉。
“真气就这么用?可真浪费。”她很不理解池临静这行为。
殷罗拿出怀里一个青翠色的小瓶,倒出两粒血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那腥臭很快离她远去,只剩下药味丝丝缕缕留在她口中,她又取出两粒递给宋鱼,道:“这是湘西闻家的秘药,吃了能麻痹五感,两粒药量约莫能撑二十个时辰,足够我们寻宋姑娘了。”
宋鱼接过服下,果真闻不到那气味了,她感激的朝殷罗一笑,拱手:“多谢澜姑娘。”
殷罗摆手,朝池临静挑了挑眉,“你吃不吃?”
池临静神色平和,微笑摇头,“我真气护体,至少能撑两百个时辰,比你的药保险。不过这闻家蛊女对你还真是慷慨,闭息丸这样一粒千金的东西,竟然给你一瓶。”
殷罗不以为意,以她与闻亭儿的交情,就算是她把闻家药库都搬空,只怕闻亭儿都得夸一句“三姐做的对,就应该把我们家药库搬空”……
她思绪转回池临静身上,不禁更好奇,他这内力究竟是有多深,护体可维持两百个时辰?她怎么这么不信呢?可她与他相识这么久,除了灵州那次为了救她牵动旧伤导致池临静那般狼藉外,他好像真的没有受过什么伤,也没什么内力不济的时候。
殷罗咂咂嘴,心道如果她内功能到这个境界,应当就可称霸江南了。
见殷罗又盯着自己出神,池临静微微皱眉,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也没多管她,他打量着面前这一条河水泛白的长长水流,如蛇形般弯曲辗转向前,斜斜绕着延伸着。
距离他们三人不远处有座石碑,刻着“白河镇”三个大字,石碑附近已经横生诸多杂草,倍添萧条,衬得这一弯白色河流更加诡异瘆人。
过石碑再走半里地,就进了白河镇的地界,江中地段沿河靠江的房屋设计与江南不同,此处长檐低矮横斜,竹楼微空,民宅院落之间相隔并不远,大有回旋之势。
三人一路走来皆是眉头紧皱,这白河镇中民宅大门紧闭,院落中却已见好几具尸体,他们着眼看去,那些人的尸身都呈现出乳白色,如蜡像一般,周身好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尤其是那双唇,白如纸张,死状恐怖。
白河镇事发不过一日半,眼前这些尸体却好像即将腐烂,三人虽闭了鼻息,但隐隐的还是能感觉到此时白河镇中的空气似乎恶心极了。
殷罗翻身下马,将马停在镇中心的一块街道空地上,她一边系好栓马的缰绳一边望向池临静,问着:“泗子亓是不是也来了一日半了?怎么还没见他传个信儿呢?”
池临静淡定回复:“你与他最相熟,何故问我?”竟是直接把问题抛回给殷罗。
宋鱼先系好缰绳,然后大跨步到池临静面前帮他停马,池临静见她过来倒是也没推辞,将绳子递给她之后开始打量周遭的情况。
自从他们进镇之后还没见到一个活人,这般宽敞的街上不单没人行走,连平日里摆摊的推车都尽数被收走了,街上还有不知从何处来的落叶,眼见就是死气沉沉一片萧条,他不禁思索这诡异至极的怪事。
按照泗子亓所说,蜂奴从八清山芝鱼宫盗走了邪骨人环,但是她盗走邪骨人环的目的他们之前不知,如今看来,她应当是想用邪骨人环再度引发白河惨案,可是她引发白河惨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以他们对于芝鱼宫的了解,这隐世苦修的仙道宫中所培养的弟子不应当都是中正善良如同泗子亓一样?
就算这蜂奴是个异类,也不太可能做出这么无厘头伤害人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