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傻子。
殷罗吃完池临静给她夹来的菜,从腰间摸出那张在付庸中房里香炉底座里取出来的那没来得及被烧完的宣纸碎片,她摊开手心,将其展现在池临静眼前,“这是崇文帝御用的密信纸笺,我不会认错,临出梧州前我收到了一封他让我回京的书信,便是这样鎏金拓印的纸张。”
池临静淡定接过,摩挲两下皱了皱眉,放在了自己鼻尖处,一股熟悉的香气传来,他眉头不禁皱的更深,抬眸看殷罗,“这味道,对我来说,很熟悉,好似在哪儿闻过。”
殷罗拿回来闻了两下,也觉得这味道曾经出现过,但她一时说不出来是在哪儿出现的,总之崇文帝给她的那封信上没有,“这上面写的,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呢?付庸中之死,会不会是有人知道崇文帝给他颁布了什么密令后,杀人灭口了?虽然苹都城内这两日发生的事都很诡异突然,但会不会其实都是在为付庸中之死做铺垫?”她眸子一转,觉得口有些干,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道:“且今日你我两人用行王令进入付府,简直容易的离奇,而付庸中的义子,那位年轻的苹都城主,言语行为都不甚得当,我总觉得怪怪的。”
“他想投入渊缙王麾下。”池临静浅饮,总结了一句,“只是可能没有门路,想从我们做突破口,而且他对于付庸中的死,明显没有他所表现出来那样悲伤,寻常人得知义亲死讯,想必人未到泪先流,可他都到了付庸中床前,才挤出两滴眼泪,属实有些假了。”
殷罗赞同的点点头,“我也发现了,得知付庸中死讯后,他似乎第一感觉不是悲伤,而是想要取代付庸中?或者说,他想接手付庸中统领的苹都军。”
“这是自然,郑滨虽挂着苹都城主这名头,但这城内的军政还是只有付庸中能定夺。不论这郑滨是不是经过付庸中口封才当上了苹都城主,纵然有恩情义亲,可他坐在这位子久了,野心也总会显形。”
殷罗又饮下一杯,白日里发生的事闻亭儿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她心烦意乱的、现在付庸中这条线又断了、加上传去白绮山庄勒令弟子们拦截煤车的信也久久没回音……眼前的路像蒙着场浓雾一般寸步难行。
她拄着脑袋叹了口气,然后看池临静,“除了这宣纸,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你说刀剑不明,具体是什么意思?看不出伤付老的是刀还是剑?”
“我在付庸中手心,发现了与邬还椟衣物上差不多的金粉,像是他死前抓住过什么东西,只是当时付庸中遇刺的时候,邬还椟正被你四妹所杀,时间便对不上了。付庸中身上的伤口很怪异,像是你我某位故人的武器所致。我两日前确实听绝杀密探说过,他来了苹都,但应当已经过此地进了东海,且我找不到他杀付庸中的理由,”池临静微微抬眼,“他很少杀人。”
“你我某位故人?”殷罗重复这一句,她在脑海里搜寻着她与池临静共同的故友,但左思右想只找到那一个。“他?不会吧?这大梁苹都的守军总管和他总不会有什么恩怨交集,除非他是替渊缙王出手,但我觉得不现实,我在灵州和他说过几句话,他跟那渊缙王似乎很是表面,应该做不出为他杀人这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