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罗撇嘴呼出一口气,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独到见解。
“……”郁枫和邬子寒也陷入沉默,对这个回答又惊喜又无语。
“本公子倒觉得还有个问题比这个重要多了。”
“什么?”殷罗皱眉。
“阿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呢?现下是八月十五,再有五日,玉钗阁新进的珍珠粉便到货了。本公子拨过去的银钱所剩无几,压根不足以进这一批新货。若是海城商人远赴上京,到了玉钗阁想要交货,本公子却没及时付钱,那他们肯定转手卖给他人,这不就等于我又亏了?不对,大姐和二哥都留在府内,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吧?要是实在救不出去,还得麻烦二哥帮我填上这空缺,可这样,我玉如意又欠一个人情……啧啧。”
殷罗听着玉如意这番话,却没有似往日那般骂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反而,隐隐的,她觉得这话很像是对这件事某种程度上的映射。海城商人远赴上京?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返京那一日,琼顶马车途经南街的时候,曾听街坊邻居说行府长史出了远门?
一个前几日还出远门的人,怎么会在被人残忍杀害并且挂在了自家门口呢?连带着府内的女眷及仆从,那么多人,被杀时竟无一人发出求救吗?
皇宫南街说长不长、说深不深,但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只要行府长史家有人呼救,殷府及周围府宅众人定有所耳闻,而御林军巡逻一贯规整,时间固定分明,他们居然也没有发现尹家前几日便出了事,这说明什么?
难不成杀人者有什么秘法?能在所有人毫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们尽数灭口?
二十三条人命、二十三张随时可能会呼救的嘴,这根本不现实。
万千的疑点杂乱交织在一处,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谜团,绕在殷罗头脑中,想着想着,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件事有点太过于蹊跷了,那极为血腥残暴的画面反复闪在眼前,月圆宴中所有人觥筹举杯的笑脸也缓缓展现在脑海里,她惊觉自己竟不知该从哪儿切入去理清它。
若是池临静在就好了。
按照他似海深沉的心思,他一定能想明白这惨案中最大的突破口是什么。
他一定能顺藤摸瓜,推断出此案发生在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影响是什么。
而这个影响一定有利有弊,活生生二十三条人命,又是为谁创造了绝对利益呢?
绝对的利益,建立在哪一盘棋局上?是北辽、是大梁、还是徵仁世子倚靠的南夏?
她抬眸,打量着周围密闭的地牢内室构造,深知如今想给他传信难上加难,那一方小小的窗,飞不进敬竹云鹰,也破不开自由的口子。
一旦越狱,再洁白的纸上也得无由添写罪名,他们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又遇困境,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