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风,流动向着他们这边吹来的风,其中夹杂着些不知名的气味。
玉如意运功,将那光亮催得更盛了些许,他绕手拉住河淡的手腕,“跟上。”
河淡任由他拉着,迈着小碎步往前,他紧紧闭眼,像是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阿弥陀佛,河淡在此求求老天爷了,您别再整出什么孽障玩意吓唬我们俩了……”
“你是不是脑子真有病?”玉如意不回头开怼,“阿弥陀佛对佛祖念才管用,你在这求老天爷有用吗?你有这闲工夫不如也点一束光,看看周围墙壁上有什么异样吗?”
“我哪儿敢啊?”河淡咋都不睁眼,他腹诽,此刻他宁愿盲目跟玉如意走去,也绝不睁眼!他今儿恨不得挂在玉如意身上,多希望自己是个什么小动物呢?
“你不敢?你不敢你当时出什么馊主意?”玉如意翻了个白眼,“你且说,是不是你提出来的来北辽?你好歹也是昆山寒门培养的精英弟子,这点儿胆子都没有还在江湖上混?”
“我也没在江湖上混啊?”河淡迟疑地微微睁眼,眯出一条小缝儿试探。
入目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顷刻把他劝退了。
“哎呀,随你怎么说吧,我就是个下棋的,我不是侠客,我胆子小也无伤大雅吧?”
玉如意嘁了一声:“真纳闷了,你怕黑怕鬼,但不怕死,你究竟怎么想的?”
“谁说我不怕死?怕黑怕鬼的根源不就是我怕死吗?”
玉如意停步,河淡险些撞到他背上,白衣少年边眯眼打量远处墙壁上悬挂了的一个看不清的莫名闪动的东西,边语气嘲讽地回道:“你怕死还敢在北辽新帝面前为宏缨侯爷说话?你是想让我夸你胆子大呢?还是想让我夸你实在蠢得离奇呢?你难道不知道有些时候,能在后面躲着,比冲到前面去找死强多了吗?”
“确实如此,比如此时此刻,我确实挺乐意在你身后躲着的,毕竟要是前面出现点什么可怕的物件或者人,第一个被吓死的是你,你要是被吓死了我就头一撞墙,一了百了!”
河淡话很坚决,微微停顿一瞬,他忽然笑了声:“但有些东西,对我、乃至对整个昆山寒门来说,都比死重要太多了。”
“你所说的明主吗?”玉如意不以为然,“可不管谁追求的明主,都该是自己的心。”
“我不能反驳你这话,但你应该明白,如同你对上天鉴的忠诚,你寄托在你出生就带来的使命里。而我们昆山寒门的弟子,出身低微,便只能将自己的心寄托在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