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又魁,她爱你,连我都看得出来,可她死了,你却是这副反应。”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闻亭儿抛去情绪,“王爷一直都看错了,我从来不是个绝情的人,这一点儿,我也是现在才看清。”
黑暗街巷传来御林军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朝着他们这边来。
明之渡闻声皱眉。
闻亭儿抓住了他白色袍角,满手的鲜血在那衣裳上留下印记。
“我引御林军去了明昉住的嫁鸾殿,今夜,你不可能将她带去北辽了。”
“闻亭儿!你何以至此?”明之渡甩开她的手,他挑起眉眼,“你中了本王的袖匕,今夜亦然必死无疑!你用性命换来的,只会是他人的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那,又如何?”闻亭儿眼皮逐渐耷拉,她偏头倚在冰冷宫墙,“我乐得看着这结局。”
明之渡闭了闭眼,没再搭理她,在御林军到此之前率先离去。
雪白飞絮突然飘落,乘风在半空乱舞,夜里起了雾气,湿冷霜花打在闻亭儿肩头,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想永远铭记口中那延胡索丸的清香。
记忆如走马灯,一幕一幕放映在她脑海。
孟清月持剑救她、殷罗将她护在身后、玉如意送她礼物、徐知尘为她煮茶、邬子寒递给她的糖葫芦,以及,明昉笑着唤她一声“亭儿姑娘”。
闻亭儿恍惚,惊觉,她似乎回到了春夏飘扬柳絮的长林崖。
她犹记最后一次离开白绮山庄,友人们站在山庄门口为她送行,他们的脸,像是被烧红的铁,牢牢烙在了她的心间,可却不疼,温柔到临死前,她都想再回想数遍。
若有来生,她也想投生成大梁的向日葵,却不是隐喻人。她深知自己无法比拟明昉的明媚善良,那便让她从一株绿植做起,切莫再在湘西,做那见不得人的枯草枝子了。
彻骨的痛吞噬了她的意志,她发自本能地喃喃着:“二哥……”
亭儿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