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泗子亓不假思索。
这下不单是殷罗皱眉,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回答都深深皱眉,向少年投去疑惑目光。
池临静轻咳了声,“都是自己人,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派去四江辖域的探子报了信,那周遭早有成千上万的百姓遇了难,依这走势,越往北水势只会越大,翠州要是崩了,江南江北乃至上京都得受影响。我们适才将堤坝加固了一番,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我可没藏着掖着!”泗子亓始终盯着渐近的水潮,“我虽在芝鱼宫学艺多年,但却从没遇过这样糟糕的天灾,第一次出手,哪里知道胜算?”
殷罗朝郁枫投递一个眼色,“姑姑,您先回长林崖歇着可好?郁枫,你陪姑姑回去,她在这危险地界,我不能安心。”
玉如意秒懂接话:“是啊,姑姑,您先回吧?您在这,我和我阿姐注意力全在您身上,一会儿水来了手忙脚乱,您也怕我们顾不好自己吧?”他惯会引诱人的那套话术。
偏偏明梵岚还很受用他的哄骗,她虽不太乐意,倒也不再纠缠,临行嘱咐着:“都给本宫平安回来,晚膳都回长林崖吃,本宫给你们备好庆功宴。”
池临静先拱手相送,泗子亓也轻点下巴表示。
待她走了,玉如意凑到殷罗边上,“你干嘛先找借口送走姑姑?”
殷罗没答话,面色凝重地扫视了在场的同伴们各一眼,终于问道:“这二十四里长堤不是崇文帝新建的防洪堤坝吗?完工前没人发现这隐患吗?纵使昨夜这雨来的急,也不该这么快就把这堤坝冲垮了吧?这场雨的水量虽大,但不及去年的梅雨季吧?”她着重望池临静。
青袍微抬眼,“确实不及去年大梁的梅雨季。”
玉如意攥拳,“岂止是不及?我敢断定,这二十四里长堤崩溃的缘由,绝不是因为这场大暴雨!若是当真按照朝廷规制交工的大工程,怎可能如此薄弱?除非是司建处偷工减料,或者是接手这工程的官员没安好心!”
“司建处?”殷罗愣神,“建造二十四里长堤的木料不是从宁城运来的吗?东北三城的林木天下有名,再如何偷工减料,也不至于垮的这么快吧?话说,接手这司建功成的官员是哪位?”
一直闷声不吭研究堤坝构图的聂人犀搭话:“听我爹说,建造二十四里长堤之事啊,是行府长史尹邈生前提出的,崇文帝批阅后准奏。大梁奏折都是启奏者要对这奏折负责,所以这工程本来是打算交给尹长史全权接手的,可惜尹家出了那大祸事,尹长史驾鹤西去,这工程便转交安泰司了,司使梅承庭亲自督建。听起来好听吧?可你们也都知道,这梅司使天天守在皇宫保护崇文帝的安危,为他侦查朝堂之事,哪儿有空来这监督建工呢?”
池临静目光在半空与殷罗对视,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虑,“梅承庭身边的副使郑禾被派来四江辖域代管工程事宜,今晨绝杀密探说,他尸体在洪流中被发现,却不是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