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静表情更古怪了,“你是不是,没进别院山沿阁楼?”
殷罗猛地转身,扭头看他,“你看到什么了?”
万里山郊,破败的别院前。
用来封门的真气早被池临静撤走了,所以两人这次是光明正大推门走进别院的。
殷罗打量着眼前与她前两日看到的别无二致的景象,出神之际,闻得池临静在她耳边轻声道:“这长公主虽是崇文帝长女,但好似与渊缙王明之渡的来往极为密切。”
青袍指向北处一个院落,“那院子是三合斜檐的,与苹都的建筑一样,你看上面挂着的牌匾。”
殷罗随他手指看过去,“东来居?”
“应是长公主为渊缙王留的。方便他来这别院小住。我进去看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但纱帘和床褥却是皇宫标准,那木窗雕花,是行王令上的虎头。”青袍领她走到正厅,“那石墙屏风后有楼梯,走上去,就能到阁顶。”
门被推开的瞬间,弥漫的尘土味刺入殷罗鼻腔,激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池临静自然而然递给她一方锦帕,她接下捂住口鼻,竹香蔓延进入肺腑,她不免发愣。
木制楼梯经过潮虫侵食,不甚安全。她越往上走,便觉得脚下难以着力,加上一手防着尘土,身形有些摇晃。
青袍注意到这点,揽过她肩膀,从背影看,两人如半搂抱般相携上行。
口鼻中尽是他身上的香气,他肩膀宽阔,伸出半臂就能把她捞进怀里,青年体温从她肩膀处传来,她心底腾起些依赖,下意识靠他近了些。
察觉她不排斥他的亲近,池临静手臂收紧,低垂的含情眼里笑意涌起。
殷罗当然不知道池临静现在正暗爽,她满怀好奇地向上看着阁顶,能望见天光大亮。
两人很快走到了通山楼梯的最后半层。
富丽堂皇的装饰、清贵高调的画作,卷起的纱帘缀着纯银风铃,地上铺着锦绣的毯,本是雍容美好的厅堂,这里的气氛却是阴森奇异的。
黑裙少女在纱帘前站定,透过这黄白色飘扬的丝线,她能看见那纱帘后,停着具棺材。
“长公主的尸体,就在那水晶棺材里躺着。有一道强大的真气注满棺内,保她尸身未腐。我没有开棺,但隐隐感觉那真气有些熟悉。”池临静道。
殷罗闻言,迟疑地掀开纱帘,走到了那水晶棺材前。
入眼是女子姣好的面容,她额心垂着流苏,紧闭的眼下乌青,嘴唇很是惨白,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仍如活着时一样细腻白皙,没有半分腐烂痕迹,也没有尸斑。
殷罗视线下移,长公主搭在身前的手,好像攥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