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的抽屉约长半米,泛黄的信纸叠成小山,封面全写着“阿矜亲启”四字。
她惊讶地蹙眉,缓缓取出其中一封,展读前却回看池临静,“你都看完了?”
“只看了几封,尽是些家常小事,没什么线索。譬如东海梨子熟了、苹都有人唱戏跑调了、白河镇捞出来个巨大的鳖鱼等等,”池临静神情微妙,“我数着共有一百多封,最早一封是在十三年前,明之渡初到东海的春末,最后一封是在五年前的秋初。平均算来,长公主和明之渡每个月都有信件往来。啧啧,想不到如今在上京人人喊打的逆贼渊缙王那副高傲虚伪的面容下,居然藏着一个爱分享琐碎趣事的灵魂。”
殷罗手指逐渐僵硬,她根本无法把这信跟印象中的渊缙王联系在一起,入眼文字清隽——
“阿矜,见字如晤。我在东海呆得实在烦了,好想吃上京听闲楼里的山楂糕,可惜却不能回去。思及儿时你我一起偷偷买通浣衣女官溜出皇宫走街串巷,闻见那山楂糕的香气久久停驻,你馋的口水直流,我哄着那浣衣女官典当了她那玲珑耳坠才买来四块,还没来得及伸手拿,你一囫囵全咽进了肚子,还怪那山楂糕没味道。你吃那么快怎么可能有味道?
东海的山楂太酸了,我找人做了些锅盔,难吃得我想杀掉厨子。
听孟再仕说,船山上有老大一片铃兰花海,再过半月就开盛了,要不你再找个机会偷溜出宫,我带你去看啊,但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给我带几块新鲜的山楂糕呗?”
殷罗艰难的看完,礼貌地将这信件装好,出声:“这,真的是明之渡亲笔吗?”
池临静不置可否耸肩,“我收到过他传信,他字迹确实如此。”
殷罗又展开一封,这封更为幼稚。
“阿矜,见字如晤。孟再仕真的是气死我了,好想把他踹进护城河做水鬼去。洞庭那边近来有场比武招亲,多嘴的媒婆四处散播,说那姑娘美得不可方物,像是月亮里的嫦娥下凡。他这家伙昨日神秘兮兮的说要去看看,我允了,本以为他真的只是去看看,谁知道他!
一声不吭把那姑娘绑来我府上了,还说什么让我掌掌眼,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