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之国的面积,相对于火之国不值一提,在一众小国中却是个大块头。
好在忍者的行动力相当优秀,仅仅过了两天,半崎就折腾出了偌大的动静,大批打扮奇形怪状的忍者聚集在一起,颇有歃血为盟,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气势。
“平时想要看见一个正儿八经的忍者都不容易,没想到啊,熊之国这种鬼地方,也有这么多不务正业的忍者……”
良重撇了撇嘴,和古杉卜水一起,在一座建在半山腰的阁楼上,远远地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场面,
“卜水大哥,这差不多有一两千人了吧,木叶村在非战时,主力忍军也不过万,真要是有人组织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古杉卜水不屑地轻笑着回应道:
“别想了,做不到的,见了血的野狗,很难再习惯主家那清汤寡水的施舍了。别看他们人多,其实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顺风的时候造一造声势还行,见势不妙,跑得比谁都快……”
“那半崎能够将他们召集过来,也算是个长袖善舞的能人啊……”
忍不住扑哧一笑的少家督,看向了正在和某个脸上有疤的持剑忍者大碗喝酒的临时族长,伸手做了个搓手指数钱的动作,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个家伙的交际能力确实不俗,但真正起作用的,是我大把撒下去的金钱。不说别的,下面那些人享用酒水,大口吃肉,呼朋唤友,哪一样不花钱?每个人看似消耗不多,一千好几百人加起来,开销也不小了……”
“钱?”
良重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咱们这样的……其它的不敢打包票,钱财确实是多得花不完……”
拍了拍小表弟的肩膀,少家督感叹地说着,
“所谓的‘大义’,是我们的护身符,钱才是让其它人俯首帖耳的最有效的武器。人生在世,谁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衣食住行,养家糊口,哪一样不要花钱?或许有极少数不为金钱动摇的顽固分子,可放大到整个国家来说,一切社会活动和人心向背,莫不是以金钱的流动为导向的。”
逐利这一本能,并非只有资本才有,在阶级固化,上下流动不畅的忍界,金钱并非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还有更加重要的不可量化“资本”存在,比如特权,力量,神灵等等。
真要是花钱就无所不能,古杉卜水也不会坚持十多年也当不了木叶忍者了。
但是,面前这些混迹在社会底层,不惜出卖武力、尊严甚至是生命才能维持生计的流浪忍者,就没那么多不必要的考量了,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里走,才是唯一的路。
古杉卜水撒钱,半崎忽悠,是这些人前来捧场的原因,但真正驱使着如此之多的乌合之众来此地冒险,能够让忍者实力快速变强,甚至能奠定一个忍者村根基的“天外陨星”,才是起到最重要作用的关键。
如何才能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方式?
实力变强,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忍者村的一部分,无疑是最关键的阶层跃升。
如野狗一般在外面掠食,最多只能混个温饱,说不定什么时候头颅就被赏金猎人取走换了酬金,只有获得稳定的生存空间,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才有资格去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像正常人那样过完一生。
一直到太阳西斜,杂乱的聚会才渐渐散场。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誓师后,这一千多人会分成几十个小组,向着熊之国深入挺近,剿灭那并不存在的夺走了“天外陨星”的强盗团伙。
大致搞清楚了古杉卜水想法的良重,深深体会到了,有权有势的人,想要为恶的时候,到底能造成多大的破坏。
这次少家督将铲除的目标对准了熊之国的流浪忍者群体,他们大多都是些满手血腥的恶徒,死了也没多少在意,反而会拍手称快。可同样的手段,用在其它地方,貌似同样有效。
“他们……大多都要死吗?卜水大哥,都没有安排人手去截杀,怎么就能让他们自灭?”
“一群握着刀子,时刻提防着其他人的恶棍,聚集在一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拔刀相向。你没有注意到吗?我只是让半崎将他们召集过来,却没有建章立制领导他们。管不住,也没有必要管,‘陨星’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肉骨头,甚至都不用挑拨离间……”
正说着,完成任务的半崎带着些微酒气走了过来。
“正好,你来给咱家的小弟弟讲讲,也好让他开开眼界……”
半崎行礼之后,苦笑着揉了揉有些惺忪的醉眼,恭敬地对良重说道:
“您这样的贵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流浪忍者的生活状态。在田之国这几十年,挣扎求存的风魔一族,敲诈勒索肥羊遇到扎手的硬茬子而损失的人手,还不如和其他势力抢地盘被杀的多,大部分伤亡,都发生在‘黑吃黑’的抢掠中……”
犹如粪坑里的蛆虫,为了腥臭的屎尿屁而争斗不休。忍者这一群体的地位不高,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忍者村形象不好,而是那些没有底线的流浪忍者以及落魄武士们那不堪的作为,让看在眼里的平民百姓并不待见这一职业。
忍者村的正式忍者,有不将忍者之间的纠纷,波及到平民的规矩,流浪忍者们可不管这些,被欺负了的平民,没有太多钱财雇佣忍者报复,自然会寻求当地官府介入。
大名是负有牧养百姓职责的代表,奈何不了忍者村,还对付不了这些丧家之犬?
哪怕真有一两个实力强大的家伙不好对付,花钱去木叶村请高手过来“助拳”就是了。
“很多时候,不是你不参与,就能避过去的,熊之国的动荡,犹如一团烈火,很快就会将早就该枯死的杂草烧成灰烬,成为滋养明年作物生长的肥料。”
闻言的良重沉默了一会,才略微叹息道:
“要死很多人啊,也许其中就有无辜的……”
“你能这样想很好,不枉我言传身教这么多年……”
欣慰的少家督宽慰着说道,